她想看清这个人是谁,但任她怎么眨眼睛,她就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僵持间,那人说了句‘救我’,然后突然松手,掉了下去。
一瞬间,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宋盼儿心都空了一下。
醒来时她整个人都是呆傻的,梦里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了现实,茫然的在床上坐了半天,还是提不起精神。
剩下几天的拍摄,宋盼儿都没有去现场,她病了,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受了凉,一直低热不退。
寨子里也没有大夫,只能每天拿扑热息痛顶着。吃一片,挺个五六个小时,然后接着烧起来。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电影杀青。
“再忍忍,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马海燕边收拾着行李,边安慰着烧的迷迷糊糊的宋盼儿。
“老大,我渴了。”宋盼儿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模样十分虚弱。
她很少生病,冷不丁的来这一下子,她都要撑不住了。
“好,我去给你拿水。”
马海燕刚从村长家借来个热水壶,这会正好用上。倒了碗水端了过来。
“喝点热水,一会捂捂汗,等汗发出来没准儿就好了。”
“嗯。”宋盼儿听话的灌下一大碗热水。
“那个可心的事儿怎么样了?”宋盼儿突然想起那个被逼婚的女孩,有些担心的问道。
马海燕把碗放到一边,扶着她躺下,叹息了一声:“唉!说是明天办婚礼。”
宋盼儿皱眉,“这没有妇联么?”
“天高皇帝远的,哪管的了?那女孩监护人是她堂兄,户口也被扣着,想走都走不了。”
“行了,没办法的,别想了,睡吧!”马海燕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继续收拾行李去了。
许是捂汗真的起了作用,第二天醒来,宋盼儿精神了许多。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房檐下不知谁的脸盆没收起来,被房顶流下来的雨水浇得铛铛作响。
终于回家啦!宋盼儿舒展了一下躺的僵硬的身体,到处查看着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盼儿,走啦!”韩梦瑶撑着雨伞从外面回来。
她刚才去送了趟行李,现在回来接宋盼儿来了。
“还好有你们,要不我这条命就扔在这大山里了。”宋盼儿嘟着嘴,看着一个帮她拿行李,一个帮她套大衣的两个人,有感而发。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扔个屁扔,呸呸呸...”
韩梦瑶忌讳她这话,一边跺脚一边呸,像是要把这话给踩死似的。
外面的天气是阴冷的,但是宋盼儿心里很暖。穿好雨衣,慢慢往村口走去。
村口停着三辆驴车,最后面那辆驴车是拉机器和行李的,盖着厚厚的苫布,绑的结结实实。
三人把行李放上去后,就往前面的驴车走去。
要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么糟糕的环境,这帮眼里透着清澈的大学生们,依然热情不减,顶着块大苫布坐在驴车上,使劲的摆手作着告别。
宋盼儿顺着他们摆手的方向看过去,有两只小狗,站在不远处的院门口看着他们。
“别看了,快上来!村里有家人结婚,都去吃席了,没人会来送我们。”车上坐着的教授抬手支起苫布,笑呵呵的招呼着。 三人应声上车。
车夫一甩鞭子,驴车晃晃悠悠的往村外走去。
走出大概二三里路,一个岔路口上走出来五六个人,打头的是一个老头,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褂子,布满风霜的脸上喜气洋洋,背着手大步往前走着。
因着他戴的帽子很有民族特色,宋盼儿多看了几眼。哪知就被那老头注意到了,他像是见了鬼似的,对着她大喊:“拐球咯!卧婆娘,快拦下!”
苫布下的宋盼儿仅露出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还没闹明白是咋回事儿,就被他拉下了驴车。
“干啥?你们干啥?”
韩梦瑶和马海燕反应最快,跳下车就去抢人。
车上的同学反应慢些,但也都接二连三的跟着跑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教授看着被同学们围住的几个人,不悦的问道。
那老头没回答教授的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宋盼儿。他现在也搞不清这是不是她婆娘了,刚才单看那双眼睛,很像,但是这小脸全都露出来又不太像了,他婆娘没这么乖呦。
教授看他一直盯着宋盼儿瞧,抬脚往侧面挪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老头看不见人了,这才开口,“她是谁个?”
“她谁哥?”老头的口音有点重,教授没听懂,皱着眉头朝韩梦瑶说道:“把李导叫过来,他能听懂这的话。”
导演还在驴车上睡着,被韩梦瑶晃醒后,迷迷瞪瞪的跟了过来。
“冷教授,怎么了?”
“李导,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问问这帮人为什么要拉我学生下车。”
导演是本省人,跟老头他们叽里咕噜了几句,然后告诉教授说,是个误会,这老头认错人了,以为宋盼儿是她即将过门的媳妇。
“我告诉他,咱们这学生叫宋盼儿,不叫刘可心,他还不相信呢,说这俩人长得太像了。”导演指着远去的老头一行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