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刚走没影儿,钱婆子突然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照着吴春芝就扔了过去。
紧接着扑过去就是两巴掌,然后一边挠一边骂道:
“你个烂舌根的骚*货,你说说谁是狗呢?啊?你个丧良心卖闺女的狗东西,我撕烂你的B嘴!你当我老婆子好欺负?”
事发突然,树下其他的婆子媳妇们,先是本能的躲闪了一下,然后才哎呀呼叫的上前去拉架。
等几个人把钱婆子拉开,那吴春芝脸上已经红肿一片,头发乱的像鸡窝,身上的大棉袄也破的不成样子,棉花都飞出来了。
“哎呀~我活不了啦!欺负人啦!呜呜呜~”
吴春芝坐地开嚎,那副凄惨的模样,看的周围的人都有些可怜她了。
“狗娘养的,再惹我老婆子你试试,裤*衩子给你掏出来。呸!”
钱婆子拍拍棉袄下摆,捋了捋头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心里直发颤,这恶婆子还是这么彪悍啊!
钱婆子进家门前,又好好整理一下头发,可别让孙女看出来。
在村里,要想顶门立户过日子,不泼辣点可不行。
今天别人损你一句,你没计较,改天她就敢骑你脖子上拉*屎。
她这孤老婆子带个孩子,如果不杀鸡儆猴一下,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敢欺负上门。
离家好几个月,回来先立个威。
钱婆子看着自家烟囱冒出的白烟,推门高声喊道:
“大孙女,奶回来了。”
......
宋盼儿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点火烧炕,顺便烧了一大锅热水。
从大锅里舀出两瓢热水,然后兑了些凉水,端到屋里,开始吭哧吭哧擦炕席。
几个月没住人了,落了一层灰,里里外外得来个大扫除。
她这刚擦了没一会,她奶就回来了。
宋盼儿也没注意到老太太有啥异常。任由她奶抢过他手里的抹布,她下炕接着烧水去了。这一锅热水怕是不够。
等俩人忙活完,也差不多到晚饭点了。
祖孙俩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
钱婆子问道:“大孙女,咱俩下黑饭儿吃啥?”
宋盼儿想了一会,这大冬天的,除了土豆白菜就是萝卜,她也想不出吃啥。
宋盼儿正绞尽脑汁想自己家还有什么菜能吃时,院子里的大门响了。
从窗户往外一看,有人来了。
祖孙俩下炕迎了出去。
“钱大姐,我估摸着你这刚回来,家里没啥吃的,我给你送几个鸡蛋来,你做个打牙菜下饭。”
大门外竟然是满冬妈。
这满冬妈在村里可不是谁家都去的。
她家开着小卖店,村里挺多人都在她那里赊账,平时唠嗑都捧着她说话。
冯来凤丑事曝光后,这个满冬妈隐隐有,槐树村妇女第一人的趋势。
估计明年的村干部选举,她就该顶了冯来凤的位置上台了。
宋盼儿跑过去,拽住嗷嗷叫的盼盼。打开大门,把人让了进来。
“大奶快进来坐!”
满冬妈满脸的笑,夸赞道:“这盼盼可真乖!钱大姐你咋养的呢?学习好还懂事儿,这会说话劲儿,可真招人稀罕!”
宋盼儿:“......”
有点后悔把自己名字分给狗子了。
钱婆子给面儿的接过满冬妈送来的鸡蛋,嘴里是北方人常见的客气话:
“来串门就串门,拿它干啥啊?让你破费了啊!”
满冬妈:“破费啥~家里鸡屁股下的,不值当啥,拿来给你应应急儿。”
俩人拉着拽着的进屋去了。
宋盼儿蹲下身,箍住盼盼的狗头,低声喊道:“我是盼儿,你才是盼盼!”
满冬妈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扩展一下人脉。
因为钱婆子成了市里人,宋盼儿学习还好,将来有了出息,指不定她就能借上光。
不说别的,就眼前来看。她要是和钱婆子相处好了,哪天她进城赶不上车回家,直接就可以去钱婆子她家住一宿。
村里人相处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你过得好了,那些聪明油滑的人,会凑上来锦上添花,伺机沾点光;
那些傻的人,会莫名其妙的因妒生恨,对你说酸话,背后还会讲究你,远离你。
只有你到了他们触摸不到的高度,他们才会把妒忌转为单纯羡慕。
满冬妈也没待多大一会功夫,寒暄了一会,问了住址和家里情况后就走了。
钱婆子也没拒绝,只要不是起坏心思,人情社会不就这样么。大家有来有往,利益互换。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
冬天黑的很早,这一会功夫天就完全暗了下来。
钱婆子拉开灯,烙了三张鸡蛋饼,两人一狗凑合了一顿。
刚吃完饭,宋盼儿屈了屈鼻子,突然说道:
“奶,我咋闻到一股子糊味?”
钱婆子也闻了闻,确实有。
下炕跑外屋锅灶处看了看,锅里边还有热水呢,没糊锅。
宋盼儿到处闻了闻,最后锁定炕头两人的被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