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媛媛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下午体育课,别的同学在打口袋,跳皮筋,宋盼儿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白媛媛指着桌子上一小摞试卷说:“这五套卷子,是去年四年级的期末考试卷,你今天下午如果能全做完了,并且各科都九十五分以上,老师就答应让你跳级了。”
白老师很聪明,她知道肯定能跳级,但是跳到哪个年级她舅没说,她也不敢随便应承,只含糊着说答应她跳级。
“好的,谢谢老师。”
宋盼儿激动地有些降智,拿起卷子就想回教室去写。
“哎,你就在这里写,坐老师椅子上,给,用这个笔。”
白媛媛从旁边搬来一个椅子,自己坐下,递给宋盼儿一根铅笔。接着就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宋盼儿答题。
题很简单,宋盼儿上辈子,是个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尤其还摆了几年摊儿,这数学题都不用草纸演算,直接口算。看的白媛媛是心花怒放的。
其实宋盼儿可以直接念五年级的。
她这些日子不止给四年级的写作业,甚至五六年级的也都找她代写。
她趁着帮写作业的时机,复习了好多知识,五年级的已经都掌握了。但是六年级的她上辈子没有学过,学着有些费时间,一些知识还没来得及背会。
写了一个下午,这一摞卷子终于写完了,还好宋盼儿之前是靠帮别人写作业谋生的,要不然写了这么一下午,这手腕子是别想要了。
白媛媛如获至宝般,收起宋盼儿最后一张卷子,之前写完的她都看过了,挑不出什么错来,就等着让科任老师们,给详细批改一下了。
“好了,你也放学回家吧,老师明天让人帮着改一下。”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一句,宋盼儿甩着手腕,再一次腿儿着回家,最后一趟客车已经错过了。
不过也是赶巧了,今天宋婆子打小牌儿时,一起玩牌的老爷子说,他家的孙女,天天和宋盼儿坐一趟车回家。
宋婆子这下可来气了,这死丫崽子哪里来的钱坐车?
这也就是宋婆子无知,这么久了,才抓到一点儿宋盼儿的蛛丝马迹。
学费是不用交,但是得交学杂费啊!而且铅笔橡皮啥的,都需要花钱买。
如果宋盼儿手里没有钱,她是上不了学的。
上辈子为了交那点学杂费,她年年都得辍学几天,等村长登门警告了,宋志刚才用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扔给她二十块钱,这二十块就是她一学期的全部花销。
捡着别人不用的铅笔头,别人写过的本子,她捡来在背面写作业。
发作业本时,那死老头子每次都要损她几句,然后把作业本扔回给她。也就是看她成绩好,才没有把她赶出班级。
宋婆子下午的小牌儿,打的是三心二意的,终于熬到最后一趟客车要到她们村子的时间。扔下手里的牌,下炕穿鞋就走,她得堵那个死丫崽子去。
眼见她们村乡里上学的孩子,都下来了,没有宋盼儿。愤怒的宋婆子一把把住车门,伸个脖子就往车里看。
“哎!你这老太太干啥?坐车就上来,抓车门干啥?车门都关不上了。”售票员呵斥着。
“那个,有一个这么高,长得挺白,瘦瘦的丫崽子,是不是天天坐你车到乡里啊?”
宋婆子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
“啊?你是...没有,哪有什么长得白的小姑娘,这村里孩子都黢黑的,不坐车你就下去,耽搁了我们跑线,让你赔钱啊!”
售票员扒拉开宋婆子的手,直接拉上了车门。
她终于知道这老婆子是谁了,不就是那个漂亮小姑娘的奶奶么,黑心肝的老厌物。最讨厌重男轻女的人了,她的奶奶就是喜欢她堂哥,对她一点也不好。哼!那又能怎么样,自己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照样过得比堂哥那个街溜子好。
“呵~,tui,这个小娘儿们,真各色。”
宋婆子吃了一嘴尾气,吐了一口唾沫。
难道那老孙头听岔了?不能吧!
“前边的,小孩儿,过来,我问你们点事儿。”
刚刚下车的孩子们,这一会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宋婆子紧走几步,追上他们问:“你们知不知道宋盼儿啊?她是不是天天和你们一起坐车上学啊?”
“知道,她天天走着上学。”说完哗啦一下都跑了。
“刘福根,我帮你撒谎啦,你答应给我的糖呢?”宋婆子看不见的街角,刚才说话的小女孩,冲着刘福根伸开了小手。
“给你,你们都有份,以后看见宋盼儿她奶也这么说,我还给你们糖吃。”
宋盼儿不知道,无名英雄刘福根,为了她,竟然糖都舍得给出去了。
等到宋盼儿慢慢悠悠走到村里时,被等在路边的宋婆子吓了一跳。
“死丫崽子,走的这么慢,现在才回来,赶紧回家做饭去。”
宋婆子亲眼见了宋盼儿是从大路上走回来的,这才放下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