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属于插班生,她上学的时候,一年级的孩子都已经上了半学期的课了,眼看着就要期末放寒假了。
还好,宋盼儿不是真的小孩子,跳过了“阿喔额,衣乌育”的阶段,直接跟上学习进度。
“宋盼儿,能跟上不?不会要举手问老师啊!”
宋盼儿的班主任,就是那天接她报名表的年轻女人。
冯来凤的那一席话杀伤力太大,这都好几天了,这个老师还是,看见宋盼儿就想关怀一下。
“谢谢老师,我能跟上,我家邻居教过我,前面的拼音我学过的。”
扬起甜甜的笑脸,宋盼儿很喜欢这个老师。
上辈子的老师是个老头,对她爱搭不理的,上辈子被逼辍学,那个老头还帮了她爸一把,初中的报名表,直接给她报的因病退学。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就和老师说啊!”
白媛媛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可能是同情心泛滥,也可能是这个小姑娘长的好看。反正就是想保护她。
被揉了脑袋的宋盼儿,心里喜滋滋的。
自从姐姐被送走了后,好久没有这种被关爱的感觉了。
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已经有了初步的,对美丑的认知。
长得不错的宋盼儿,分分钟就成了他们争相竞抢的玩伴儿,再加上老师的另眼相待,宋盼儿俨然成了这群小孩的头头儿。
“宋盼儿,咱俩一起走。”
这天放学,刘福根叫住了她。
“你跑这么快干啥?”跑到宋盼儿近前,刘福根手里提着书包,气喘吁吁的问道。
俩人虽然都是一年级,但是不是一个班的,而且教室也不在一排。
宋盼儿教室在前排的房子里,刘福根在后排。
“啊,我着急赶车,回家做饭。”
宋盼儿又撒谎了,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不过没办法,都是贫穷惹的祸。
宋盼儿本打算去供销社卖刀楞籽的。
学校和供销社都在乡里,现在卖刀楞籽更方便了。
刘福根每天给她一捧刀楞籽,攒了这么些天了,差不多有个二斤了,她准备拿去卖了。
可是她不打算带刘福根去,万一刘福根知道供销社收刀楞籽,那她就不好办了。
其实,宋盼儿想多了,供销社收刀楞籽的大字,已经贴了好长时间了。
小孩是真没赚钱的概念,和赚钱买糖比起来,别人直接给他们糖,在他们眼里才是合算的。
眼见着刘福根跟上来了,宋盼儿不得不放弃去供销社的打算。
老老实实去大路边等车回家了。
“宋盼儿,你明天去我们班找我呗!”刘福根踢着小石子,手里晃悠着书包,有些小心翼翼的说。
“干啥?你有事儿?”
“没事儿,不对,有事儿。”
“到底有没有事儿?”和这小屁孩说话真费劲,哼哼唧唧的。
“那啥,我们班同学,不相信我认识你,你去找我玩去,让他们看看。”
原来美名远扬的宋盼儿,已经被后排教室的同学们注意到了。
“不去,认识我咋的?你能考一百分啊?成天整这没用的,你再不好好学习,期末考完试,又该被你爸追着打了。”
小孩儿身,大人心的宋盼儿忍不住说教了起来。
刘福根欲哭无泪,这死丫头是真一点情面不讲。
下了车,还想跟着宋盼儿走,想着再磨磨她,最好让她答应他。
“你别跟着我走,我从山边的道回去,要不让我奶看到,她该知道我坐车上学了。”
“坐车上学咋的?你奶不让你坐车啊?”刘福根有些不解。
“我奶说,坐车上学浪费钱,不让我坐。”
“哦,那好吧!”目送宋盼儿往山边走的背影,刘福根也悻悻转身,往村中的大路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