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想到陈月老师说的家长也可以过来参加。
平心而论,秦语是希望父亲能来的。
重活过来这些日子,她一个人不要命的学习,一个人照顾自己的起居。
忘记这个爹,她也能过得很好。因为母亲留下来的钱,只要不随意挥霍,就能让她一辈子不愁花。
可是情感方面呢,她的父亲像跟着母亲走了一样,从来不会主动出现,更别提关心她能不能吃饱穿暖。
她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按上一世的轨迹发展,她那个父亲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他的新女儿身上,这样的事秦语也觉得可笑的很。
天底下会有亲生父亲放着自己的身生女儿不管,就愿意疼续弦带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吗?
现实明白地告诉秦语,她的父亲会。
太阳注定要西沉,天空的颜色慢慢更迭,守到新的一天到来,一切都是过往。
礼堂是出校门口的必经之地,秦语决定听陈老师的先去一趟。
恢宏的礼堂,庄重而威严,扑天的朱湛红大幕布一层接一层。
看过了场地,正准备离开时,秦语突然听到了“滴笃滴笃”的声音。
是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礼堂,任何声音听起来都尤为清晰。
随之而来的还有交谈声。
秦语瞬间判断,踩高跟鞋的是韩曼阳。
“怎么就不情愿来看看……听说秦语要发言,你就不愿意来啦?这要不是她,发言的人没准儿就是你,你那学习也很好不是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语便选择在声音越来越近之前躲进了礼堂一侧大幕布旁的桌子下。
桌子是准备拿来发言的讲桌,唯一没有围挡一侧,也正好被接天的幕布稳稳地挡住,可以藏下她的身影。
桌子下有小孔,她能隐隐约约看到俩人。
踩着高跟鞋的果然是韩曼阳,她正对着一只镜子涂口红。
秦语简直匪夷所思,这韩曼阳真是怪重注意形象的……无时无刻不涂着嘴。
脚步声迫近,但俩人的说话声忽大忽小。
“那周一还按咱们俩说好的做,我不想看她发什么言。”
“好的,这事儿我去办的。”另一个人是王雨儿,这声音秦语不会听错。
又过了一会,细细的交谈声变成了第三个人听不到的窃窃私语。
蓦的一下,韩曼阳嚷了起来:“我可是亲眼看到你——”
“韩曼阳!”王雨儿立时冲上去将韩曼阳的手狠狠抓住。
惊吓中,口红从韩曼阳的手滑落,落在地上,膏体在深色木地板上折断,滚到秦语身前的幕布下……
糟了,但凡她们俩来捡,只要有人弯下腰就一定会发现自己的。
偷听真是一个技术活,天晓得她们随便俩聊个天信息量就这么大。
秦语这一会无语得很,只能屏住呼吸,做好了只要俩人一靠近她就立马扯散幕布跑开的准备。
速度越快越好,散开的幕布能混淆视听,总不能让她们俩知道正在密谋坑害的对象已经听到了。
反应过来的韩曼阳扭过身来与王雨儿推搡,“你敢推我,你疯了,你敢推我!”
王雨儿远远的避开她的推搡,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忿忿地吼道:“我是疯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但是我的事情你再敢提一句,就别怪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去,谁也别想好过!”
韩曼阳一时间傻眼了。
“你!你现在倒是硬气了,折断我一只口红你要怎么赔?滚去给我捡!”
听到这里,秦语紧张地揪住了幕布,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跑出去。
“算了……我不要了,这次是饶了你……”韩曼阳抖抖裙子,砸了咂嘴,王雨儿整这疯样子,今天她是不愿意再招惹她了。
两个人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走远。
秦语又安静地等了一会,才走出去,她掏出纸将口红壳包了起来,也快速地离开了礼堂。
回到家里,开了落地灯,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口红壳,秦语开始回想。
从她们俩的话里面,不难听出两个人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而且这个把柄对她们自身而言都很重要。
特别是王雨儿的事,竟然,能让一直认命被韩曼阳使唤的她暴走。
韩曼阳都亲眼看到什么了呢……直觉告诉秦语,这绝对和王雨儿背叛她的原因脱不了干系。
看来她得想办法去王雨儿家附近一趟。
高中以来俩人做朋友两年多,王雨儿来秦语家做过客,但是她的家,秦语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回想起来,每一次王雨儿都是各种原因拒绝了。
夜晚洗过澡后,秦语拿起手机,罕见地看到了来自她父亲的未接电话。
当年母亲去世后,她父亲秦封不到一个月就领回来了新的妻子。
任凭那时的秦语怎么哭闹,秦封也着了魔似的说什么都要追逐自己的幸福。
他自认为牺牲很大的没有带走任何母亲留下来的财产。
“高尚”地净身出户,放弃了所有遗产,全部留给小秦语。
往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