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过去,已然是年后,据池妩得到的消息,郑国公一案,大理寺那边已经基本理清。翌日一大早,池妩特意去了沉心堂一趟,赵西瑾正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身妥帖庄重的朝服。
池妩看着他身上的打扮,问道:“你待会儿要去参加朝会吗?”
赵西瑾转过身,见是池妩,于是点点头,道:“夫人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倒也没什么急事……”池妩想了想她昨日刚得到的消息,于是问道:“今日早朝,是不是会说关于郑国公一案的事情?”
赵西瑾沉吟片刻,道:“我从大理寺那边得到的消息,郑国公一案,已经基本查清,这案子并不难查,但却一直拖了这么久,可见主要原因,还是皇上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郑国公。不过这案子也拖了这么久了,想来,今日也该是有个结论的时候了。”
池妩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赵西瑾默了一会儿,道:“夫人为何这么关心郑国公的案子?”
赵西瑾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表面上来看,郑国公这个案子不管结果如何,都对池妩以及她的家人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起初池妩关注这个案子,赵西瑾还能理解为,她想知道当初在祁县时,布置刺杀她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但是经过这两个多月,随着郑国公案件逐渐明朗,他们也大概知道,刺杀一事,与郑国公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就是祁县曹相保,也就是曹司户对他们夫妻两个擅自做出的狗急跳墙之举。
按理来说,事情到这儿,池妩就应该不会太关心了。但是,池妩对郑国公案子的关心,已经有些超过赵西瑾的理解范围了。
池妩也不好解释同赵西瑾解释。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重生了一回,所以对朝堂局势格外在意吧?
如今的她,既不是上柱国大将军府那位骄横跋扈,任性妄为的娇贵嫡女,也不是困于后宅,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关上门过日子的无知妇人。
她既然想改变前世命运,她就不得不在意这些。
好在,赵西瑾只是随便问了问,并未细究,就道:“夫人若是对此感兴趣,等我回来后,同夫人说便是了。”
池妩立马道:“那你记得回来同我说说。”
池妩见他提步要走,于是接过旁边小厮手上的披风,跟在赵西瑾身后,将披风披到了他身上。
“外面冷,把披风穿好,别冻着了。还有这个,也拿上。”
池妩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暖手炉,也一起塞到了赵西瑾怀里。
赵西瑾道:“裹着披风就行了,暖手炉你自己拿着吧。”
说着就要将暖手炉还给池妩,但池妩却轻轻推了一下,并略微踮脚,凑近了赵西瑾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细语,“说了会对你好的,我说话肯定是要算数的。”
说完,池妩不等赵西瑾的反应,就双手将他推出了门。
赵西瑾来的早,早朝还没开始,诸位大人都在殿内等着。郑国公一案,如今已有定论,朝臣们大约都猜出,今日早朝,皇上便要发落郑国公,大多数朝臣都很好奇,皇上到底要如何处置郑国公,因而,他们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是唉声叹气,假意感慨一番;亦或是表面不显,但心里却巴不得郑国公早日倒台。
唯独柳弘义,身子站的直楞楞的,手持笏板,眼睛却闭着,身子时不时的歪扭一下,竟是困的睡着了。
不多时,高隗高公公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将手上的拂尘一挥,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早朝开始,诸位大臣立马就来了精神了,宽阔恢弘的大殿,也立刻安静下来。
没多久,平庆帝出现在了殿内,他坐到龙椅上,先是各部官员汇报一下近日工作进展,平庆帝听了一会儿,简单指导了一下,等这边差不多汇报完,平庆帝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柳弘义。
“柳爱卿,郑国公一案,你可调查清楚了?”
众人一听,便知今日的重头戏来了,立刻精神抖搂。
柳弘义走到大殿正中央,禀报道:“启禀皇上,郑国公一案,臣已全部调查清楚。”
平庆帝道:“既已调查清楚,那便宣郑国公上殿来吧。”
很快,郑国公被带到了殿上。
一旁瑄王赵粤看着自己的舅父就这样跪在殿下,心中激愤万千,却也不敢擅自开口说话。
平庆帝看向柳弘义,“柳爱卿既已将事实调查清楚,便将此案的结论,同诸位朝臣们讲讲吧,郑国公,你自己也好好听听。”
柳弘义当即便道:“祁县宫殿私建一事,确与郑国公有关。”
此言一出,如一粒石头落入水面,顿时激起了层层涟漪。
平庆帝淡声道:“继续说。”
柳弘义继续道:“臣盘问过曹相保,他承认,他是为了讨好郑国公许向泓,是以在祁县私自建造宫殿,为的是宫殿建成后,供郑国公享受,以助自己升官。曹相保在郯州担任司户十几年,贪污受贿,存下了几乎半个国库的钱财,至于曹相保这些年贪污的证据,待会儿臣会详细呈给皇上。”
平庆帝道:“照你这么说,此案只同曹相保有关,与郑国公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