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王府，也是如此！

杨玉田当时为什么动手，正是因为晋王和赵西瑾两人正好从她身后经过！所以，池妩就产生了一个联想，杨玉田想杀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晋王和赵西瑾！

但是具体杨玉田想杀谁，池妩却不能确定。直到刚才晋王按捺不住，杀人灭口，池妩方才能够断定杨玉田真实的刺杀目标，不是她，也不是赵西瑾，就是赵攸！

“你为什么要杀他？”

杨玉田却挣开了池妩，嗓音嘶哑道：“虽然不知道姑娘您是什么身份，但是小的能看出，您是个好人……至于这件事，您就别管了。”

池妩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但是这件事，她非搞清楚不可，“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非得以性命相搏？”

杨玉田面露痛苦之色，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池妩却抓着他的胳膊，继续追问道：“我调查过你的身世背景，知道你为人老实本分，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杀人的，能让你不顾性命刺杀赵攸的，只有几个可能。一是为了钱财；二是有人拿你的家人性命威胁你；三是，赵攸与你之间存在着深仇大恨，所以，你哪怕不要性命，也要杀了他。”

杨玉田浑身一颤，他低声哀求道：“姑娘，我求你了，你别问了……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池妩盯着杨玉田看了一会儿，见他满脸痛苦之色，池妩将抓着他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好，我知道了。”

虽然没有从杨玉田嘴里问出什么，但至少池妩确定了一件事，赵攸肯定做了什么事，以至于他竟然会亲自对杨玉田下死手。

回到冷香居，池妩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股冷风蹿了进来，紧接着，池妩就看见赵西瑾弯着腰走了进来。

他进门就道：“你刚才是不是去了刑部大牢。”

池妩倒是没想到，赵西瑾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

赵西瑾既然能问出这话，说明肯定是有人过去告诉他了。

赵西瑾沉吟片刻，继续道：“你见到赵攸了。”

“没错。”

“杨玉田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

池妩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赵西瑾，“我说不是我弄的，你信吗？”

赵西瑾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赵西瑾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池妩蹙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西瑾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笑了笑，却能看出，他笑的并不真心。

“我知道了。”

赵西瑾转身，他背影单薄孱弱，甚至还透着几分萧条冷落，池妩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赵西瑾。”

池妩开口，唤住了他。

“赵攸对你而言，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赵西瑾沉了沉眼眸，“是。”

“如果他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呢？如果他……以后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赵西瑾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答道：“我答应过文毓皇后，会与赵攸相互扶持，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彼此都不会放弃对方。”

“所以，哪怕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依然会护着他，不会背叛他，对吗？”

“……对。”

池妩深吸口气，“既然这样，你出去吧。”

看着赵西瑾离开，池妩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忍不住腹诽：真是块木头桩子，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

但是……池妩欣赏的，却也是他这一点。

他看重先皇后对他的恩情，记得对先皇后的承诺，他重视与赵攸之间的兄弟情谊。

他本没有错，错的是这世上变幻莫测、卑劣丑恶的人性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把她所知道的告诉赵西瑾——她不想让赵西瑾因此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个是他所重视的血脉亲情，另一个，则是他一直以来赖以遵循的原则底线。

这样的决断，太痛，太难了。

……

“夫人她怎么说？”

赵西瑾刚从冷香居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北泽就迎了上来。

“她什么都没说。”

“那夫人承认，杨玉田脖子上的伤，是她弄的了吗？”北泽小心翼翼道。

“不是她。”

“什么？不是夫人？”北泽惊讶，“您是如何知道的？”

刚才世子不是说了，夫人什么都没有承认吗？那世子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她不屑于做这种事。”

北泽十分困惑，什么叫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刑部做事向来只看证据，世子办案从来不会凭感觉随意揣测，这是他的习惯。

“而且……”赵西瑾脸上不为人察觉的沉冷感逐渐褪去，神情恢复成了往常那般，“如果她真想报仇，在晋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对杨玉田下了手，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夫人，难道……是晋王？！”北泽说完，又否认似的连连摇头，“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呢？这事跟晋王有什么关系？他没道理对杨玉田动手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