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秦春手指望去,只见远处一道白浪横跨整个水面,如千军万马般齐刷刷往冷水滩蔓延了过来。
“吴顺,那,那是啥?”阎金宝手搭凉蓬,瞪眼叫道。
“阎爷,好像是鱼……鱼浪子。”吴顺瞧仔细了,忙道。
“我滴个老爷,上一回看到鱼浪子还是我三岁那年,这都几十年没见着了。”
“谁咱桃花淀的鱼干了,这少也得有上百万斤鱼吧。”
一时间两村的渔民两眼放光,爆发出叽叽喳喳的欢呼声。
不到半根烟的功夫,鱼群全都集中到了冷水滩东线。
好家伙。
刀鱼、青鱼、鲢鱼、鲤鱼……密密麻麻挤在一块,少得几十种,其中还有好些一斤能卖好几千的那种极品淡水鱼。
“哈哈,这要能起上来,咱们响水村还不得发了,老子到时候给你们一人一套三层别墅,一辆大奔,咱也搞他一个华西村!”
阎金宝看着那一条条肥硕的鲜鱼,仿佛看到了满淀子的钞票,激动的两牛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发财了,这回是真的要发大财了,阎爷,咱俩联手,你负责打,我负责卖,包你把这鱼卖到全国各地去。”蔡老板嘴角叼着香烟,烧到了嘴边都不晓得。
这话一完,嘴烫了个大泡,这才痛的哎呀一声吐掉了烟头。
“老蔡,人家是见钱眼开,你这是见鱼嘴开啊,哈哈!”
大伙儿一个个跟大年初一串门子一样,乐呵成了一团。
“老六,快,趁着渔汛好,让打鱼船都发上电,先搞它两万斤再。”阎金宝满脸贪婪的喊道。
“得嘞!”
段老六、吴顺等人连忙吆喝着就要上大船开电。
“阎爷,吴主任,你们这火急火燎的乐个啥呢?”
“你们瞧清楚了,那鱼在哪?”
一旁的田春芳有些无语的看着跟白痴一样的“前任”。
阎金宝等人愣了愣,待再看时,一个个脸上的笑意咻的凝固了。
鱼是要不完,见鬼的是,它们就是不过线啊,全都扎堆在冷水滩东线的河村,这要是强行开过去打鱼,那不就成抢了吗?
以前响水村再过分,也就晚上趁着黑偷偷得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搞,阎金宝还真不敢。
“狗头军师,老六,你俩这怎么个邪法?”阎金宝慌了。
“再等等吧,不定,一会儿就游过来了。”
“老六,你撒饵,想办法把鱼都引过来,桃花淀的鱼认你这口。”
吴顺看了一眼有些发傻的老六。
段老六回过神来,赶紧招呼人,就在鱼群隔水线边上又是一通狂撒。
然而,好一阵过去了,依旧是没半点浪子。
鱼群就围在那一带打转,压根儿没有半点过线的意思。
“老憨叔,起鱼,让老阎看看咱们的鱼是不是水里打上来的。”秦春牛气哄哄的吆喝道。
“好叻,起鱼喽!”
河村人这会儿扬眉吐气了,一个个渔网子往水里一丢,那一网子一网子的大肥鱼,哗啦啦往船上甩,蹦跶的噼里啪啦响,就像是一记记耳光扇把响水村人都扇麻了。
“老阎,你咋不死鸭子嘴硬了,还有啥头,来,都给我春哥儿倒出来。”大牙叉着腰冲阎金宝补刀。
阎金宝脸胀的跟猪肝一样红,气的肺差点炸了。
“玛德,这鱼喝了迷魂汤吧,吴哥,这咋办?咱,咱就这么干瞪眼瞅着?你脑子好,快想想办法啊。”阎大龙看着大肥鱼一条条被起走,妒忌的快要发狂。
“还想啥呢,哥,直接开船过去,电他娘的就是了,咱这么多人,谁不服照着抡呗。”阎家老三阎豹捞了把铁锹就要开搞。
“哪有那么简单,电的了一回,电不了两回,真要明目张胆的打,咱们不占理啊。”吴顺看着这五大三粗的蠢东西,简直无语。
“嗯,既然知道了桃花淀还有打不完的鱼,这事就不急于一时。”
“甭管它今儿是刮了什么邪风,鱼迟早还得来咱们村,我回头再改良下饵料,应该问题不大。”
“没错,他们河村规矩多,不准电,不准下药,咱们可没那套,这一淀子鱼迟早不得是咱们的嘛。”
其他渔民缓过神来,也跟着纷纷进言。
“成吧,今儿这亏老子是认了,脸让他们打了就打了吧。”
“哼,迟早要这子好看。”
阎金宝揉了揉生疼的胸口,一咬牙站起身,摆手示意船开近点,跟春打起了照面。
以前他也见过春,有印象,不太熟,只晓得这娃会读书。
这会儿面对面,他才发现春可不是会读书、长的好这点事,这家伙眉毛、眼珠子里都写着坏和狠,别看年轻那气场大的惊人,往那一摆,哪怕他这只桃花淀的老虎见着了,也是莫名一阵心惊。
怎么呢,就像是去镇里、县里跟那些大老板、领导打交道一样,在秦春面前,阎金宝感受到了压力和不自在。
这子以后怕是个劲敌啊。
“老阎,咋样,桃花淀以后还是你响水村一家的吗?”秦春踩在船头,傲然发问。
“叼仔,你莫得意,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