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回来了?”
连穗岁惊讶。
她看向楚知弋,楚知弋面上却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肯定早就知道,当初朝廷还没收到的消息,他就先一步知道,还告诉她宸帝不会对秦家老夫人怎么样,果然,没过几天,成王就想来给她和秦家卖好。
她没什么途径,就只能通过成王的态度推断宸帝对秦家的态度。
楚知弋整理着衣摆。
“既然秦家大公子回京,秦家的事情就交由他们自己谋划,你别插手。”
怎么可能不插手?
秦家是她的外家,她外祖母跟舅母还在大牢里,秦弘业是她表兄,她怎么可能连问都不问?
“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
她有点生气,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种类似娘家的事情你少管的言论。
楚知弋失笑道:“我不是不让你跟秦家接触,是圣心难测,秦家此番进京表忠心,未必能讨到好处……”
宸帝那道圣旨上的内容如何旁人不知,但闹成这样,秦家公然违抗圣旨,还编造了一出假传圣旨的戏码,圣旨的内容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宸帝跟秦家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若想兵不血刃,就只能宸帝退步,但宸帝一旦被逼的退步,便会重新审视秦家的能力,秦家功高震主,宸帝断然容不下。
即使秦家逃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回京之后的处境也是烈火烹油,胆战心惊……
楚知弋摇头。
秦家一步错,步步错,要么拿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气魄,班师回京,消除君臣隔阂。
要么干脆直接地起兵谋反,趁其不备杀到京城……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连穗岁瞪着他,她不会因为两人睡过就要求他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但是明知道她在意什么,却还要给她泼冷水就过分了!
楚知弋摇头。
“秦家宅子被查封,秦家表兄进京,我们该尽一份心意。”
“岁岁,你去请示岳母,等表兄从宫里出来,我们简单地举行一个接风宴,给他接风洗尘!”
他原来是为她着想吗?
连穗岁不确定了。
“我这就去!”
她跟秦家还隔着一层,由她直接出面不好,需得有秦氏出面,但秦氏现在不管家,连家又是一地鸡毛,接风宴的场地必然不能在连家。
最好是在王府,比在外面酒楼里重视。
但……连穗岁想到什么,心里一突。
选在王府会不会太招摇了,让旁人以为秦家勾结楚知弋……
等会儿到家,先跟秦氏商量一下。
连穗岁回来没来得及通知,她们到大门口了,门房还没反应过来。
小桃上前问话:“谁在门房当值?没看见王妃回来了吗?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门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给连穗岁请罪,一溜小跑去后宅通知……先去通知夫人,再去通知管家的张姨娘吧!
下人在心里打定主意,连穗岁只管往里走,对门房的态度很是不满。
“奇怪了,夫人以前当家的时候,下人们没见过这般消极怠工的,现在是怎么了?”
一路往主院去,看见路上的树叶没人清理,几个丫鬟婆子手里拿着块儿破布在磨洋工,到后宅之后更夸张,竟然有下人嗑着瓜子躺坐在椅子上磕瓜子……
连穗岁顿住脚步,那些人还没看见她们,小桃重重地咳嗽一声,那些人抬头看见连穗岁,面上不见害怕,反而笑嘻嘻地过来请安。
“王妃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还嫌她回娘家的时辰不合适?
这个妇人面生,连穗岁询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
秦氏教她管家时,府上的管事她都见过,没见过她!
“王妃您有所不知,奴婢是张姨娘的亲戚,姓夏,来京城投奔张姨娘的,刚进府没几天,现在负责园子里的洒扫。”
负责洒扫却不干活?
连穗岁的目光落在她磕了一地的瓜子皮上。
夏婆子又挤出了一个笑,转身对着在园子里干活的下人吆喝道:“人都死哪儿去了?一个个不干活,光张着嘴等饭吃,咱们府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儿有钱养闲人,这点活都干不好,回头把你们都发卖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吆喝的一嗓子管用,一个丫鬟提着扫把过来把她吐的瓜子皮扫干净。
夏婆子笑道:“这下能入王妃的眼了吗,哪里不干净,我让她们再返工!”
连穗岁皱了皱眉,管家的是张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张氏能看得过去……
“走吧!”
她不想多管闲事,夏婆子却没领情,在她背后露出了个不耐烦的表情,向后躺在椅子上继续磕瓜子……
一路走来看见的下人都懒懒散散,直到进了秦氏的院子才稍好一点。
秦氏坐在窗边,正在看铺子里送来的账本。
“娘。”
方嬷嬷迎出来。
“刚才门房来说咱们小姐回来了,老奴还不信呢。”
看样子,她们还不知道秦弘业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