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挤眉弄眼,互相推搡。
“你去说,你去说……”
“趁着这会儿宾客多,赶紧把翻修祠堂的事情提一提!”
其中一个族叔踱步到连方屿身后,见他忙着跟同僚打招呼,没好意思立刻提出来,趁着接待宾客的间隙,族叔开口说道:“那个,贤侄,我们这趟过来,除了恭贺大公子新婚之外,还有个任务……”
“咱们连家的祠堂下雨漏水,该翻修了……虽然说你这一支分出来了,但咱们连家的好后辈中,你最有本事,走到哪里也不能忘了根嘛,我们寻思着,大头我们出,你就意思意思,给二百两银子就行……”
要多少?
二百两银子?
连方屿心头一跳,二百两银子在平阳那个小地方,都能买下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把祠堂推了重建,五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二百两银子只是个小头?
今日来往宾客甚多,连方屿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
“族叔,我这会儿正忙着,您先入席,等宴席结束,咱们再谈这件事情!”
“不行呀,我们还有点别的事情,今天下午就得往回赶,我怕等会儿没时间……”
族叔怕他推诿,等会儿不给。
门口人来人往,毕竟是族里的事情。
连方屿跟张氏说道:“账上还有多少钱?先拿给族叔。”
他不当家,以前秦氏管家的时候,老家里有人找来,每次都是吃饱喝足,带着银子心满意足才走的。
他从来没操心过银钱。
现在换张氏当家。
为了给齐家凑聘礼,她把账面上能用的钱都用了,甚至还在外面欠下不少,这会儿账面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张氏傻眼道:“老爷,刚操办了婚礼,新媳妇还没进门呢,今天的礼金没入账,妾上哪儿凑钱?”
“连大人,恭喜……”
昀王下了马车,连方屿急忙迎上去。
“王爷能来,是下官的荣幸,王爷快里面请!”
连家庶长子娶妻,广发请帖,但是来的大多是连方屿官场上的同僚,他们后宅的夫人并没有来。
张氏这边冷冷清清没接待几个人,连方屿却忙得抽不开身。
族叔还在他身边杵着,大有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昀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氏一眼,张氏挤出了一个笑容迎上去,可惜昀王很快就挪开视线,根本就没打算搭理她!
今天的日子,让一个妾室站在外面迎客,谁家正头夫人愿意自降身价来参加连家的婚宴?
有人情往来的,打发下人管事跑一趟,送上贺礼便离开了。
没有人情往来的,也根本不会上门。
连方屿呵斥道:“不管你从哪里凑钱,先拿出来一百两银子。”
他回头对着族叔保证道,“族叔先拿一百两银子回去用着,不够的话,过段时间,等我忙完了,派人给你们送回去!”
张氏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最后一百两银子。
她肉疼得不行,但是想到管家权在自己手里,等今天过后,把收到的礼金整理出来,入库之前,再把自己拿出来的钱垫上也来得及。
族叔拿到一百两银,这才回到席面上跟另一人抱怨。
“怎么了?钱没拿到?”
连方屿发达了,早些年,老家的亲戚没少上门打秋风,不过他们也要脸,来一趟,带点不值钱的土特产,回去的时候,秦氏给他们回礼,带些礼物和银钱,不多不少,不会让他们赔本,也不会把他们的胃口养刁。
来得勤快了,给的银钱就少,一年来一次,给的就多点。算下来,来的勤快与不勤快都是那些钱,来的勤快还得多搭上路费和工夫,不划算……
时间长了,互相之间有了默契,双方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可这一次张氏当家,他们大老远过来,就把他们往普通的席面上一扔,什么也不提,让人很不舒服。
“说是等会儿送来,不过只有一百两银子!”
他们两个来之前,族里商量除了修祠堂,还想把祖坟也修一修,再多买几亩祭田,所以一百两银子真的不够,二百两银子勉强够用吧!
“那另外一百两银子呢?”
另一人瞪眼道,“今年大旱,地比较便宜,今年不买,以后可就不是这个行情了!”
“说是等以后送回去!”
“我看难,张氏当家,你看看咱们吃的什么席面,喝的什么茶?跟以前能比吗?今天要不到钱,以后咱们远在千里之外,还能要出来?”
两人的议论声被旁人听到耳中,别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两人心中越来越不满。
张氏不情不愿地亲自把银票送来,两人接了,但是也没领她的情,把张氏怄得不行。
什么他们出大头,要二百两银子,是想让他们家出全部的钱!
“族叔您别生气,不是我们不愿意拿出来,是我们一大家子人在京城开销大,大公子今天办婚礼,过段日子还有二公子的婚事呢,这一百两银子您先拿着,等我们这边转圜过来,一定派人给您送回平阳……”
她这番话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