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祭酒恼道:“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爹,您不是也打听了嘛,都把人家写的文章誊写出来看过了,还问我做什么?人品上,反正我是没打听出来任何不好。”
“依我看,这门亲事很不错,虽然对方身份低点儿,只是个庶子,但是前程都是自己挣的,连夫人大度,肯为一个庶子求长公主来做媒,就肯定不会为难未来的儿媳妇。”
“而且皇上有意让他外放,妹妹一嫁过去,就只能随着他去任上,到时候不用伺候公婆,妹妹自己当家做主,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孟双也这么说,孟祭酒的心放了下去。
“我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话音落下,便听下人来通传孟夫人刚才说过的话。
看来孟夫人也满意,都满意的话……
“爹,我不同意!”
梦蝶闯进书房,她不想嫁进连家,今天借口身子不舒服没有出来见客,但是一直派丫鬟打听着外面的消息,得知爹娘对连嘉颖都十分满意,她慌了。
“蝶儿,你胡闹什么?”
“爹,你们给我选定亲事,我不能发表意见吗?”
梦蝶的眼泪说来就来,“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想嫁一个心意相通,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不想随便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嫁了……”
原来是小女儿心思。
孟祭酒耐心解释道:“你是爹娘的心肝,我们怎么舍得把你随便嫁了呢?我们千挑万选,才选出了这么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你相信爹娘还有你哥哥的眼光,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梦蝶知道爹娘不会害她,挑出的人选,定然极为优秀。
但是她……
“爹,哥哥,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想嫁的人是谁?”
她有一个藏在心里很多年的人,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说。
孟祭酒额头血管一跳。
“胡闹,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无媒只能叫苟合?那人是谁?什么时候来招惹你的?你有没有送过对方东西?有没有被对方拿捏住把柄……”
孟祭酒一个老父亲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家单纯无辜的姑娘被多情风流的浪荡子花言巧语哄骗,对方抓住他家姑娘的把柄威胁……
梦蝶被他爹的话问得一愣。
脸红道:“爹,您说什么呢?”
孟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爹,这些话是从他爹嘴里说出来的?
他爹一个一本正经的老学究,满嘴之乎者也,竟然也赶潮流,听了最新的话本子了?
“没有就好!”
孟祭酒捂着心口,明显受过惊吓的样子。
梦蝶知道再不找机会说出想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爹,我喜欢宋靖为。”
“什么?”
孟双的眼睛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那可是块儿石头疙瘩,这些年在他身上碰壁的人还少吗?”
宋靖为比梦蝶年龄大了不少,孟双都没想过自家妹妹会喜欢上他!
“你今年才多大?他都多大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陈永川的关系,他跟宋靖为也是好友,偶尔会见上几面,但是宋靖为大多数时候都在忙公务,很少腾出来专门的时间跟他们聚会。
他隐约记得很多几年前,好像是送永定伯府世子离京任职那次,他偷喝宴会上的果酒,不小心喝多了,宋靖为送他回府,那时候这个丫头才多大?
宋靖为才多大?
“爹,哥哥,我想试试,哥哥你跟宋大人关系那么好,你帮我争取一下嘛,要是不行,不行了我再听你们的也不迟……”
说出心事的梦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人心疼,孟双心软答应下来。
“我是怕,万一人家碍于跟我的情谊答应娶你,你嫁过去不幸福呢?”
宋靖为那人心里没有情情爱爱,一心扑在公务上,他本以为他从大理寺出来,换成京兆府尹会稍好一点。
谁知道,他照样每天忙到深夜。
才上任多长时间,硬是把辖区内的糊涂账查了个清楚,堆积多年的陈年卷宗整理出来,甚至就连京城的治安都上了好几个档次,街边已经看不见端着破碗要饭的乞丐了。
这么能干,他怎么不去干封疆大吏,在京城里多屈才!
孟双曾经感叹过。
他亲眼见证过旁人送来的妙龄少女滑溜溜的钻进怀里,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为了给他说亲,永定伯府的世子夫人就差给他下药了。
永定伯府的伯爷世子都拿他没办法。
要不然,他孩子都能送去启蒙了!
“哥哥!”
梦蝶惊喜,一双沾了水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充满希冀,让他不忍心拒绝。
孟双叹了口气。
曾经,他还调侃过宋靖为,谁家姑娘要是喜欢上他,绝对会被他冰山一样的态度冻得冰凉。
这不是报应来了,自家妹子不长眼睛,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他!
孟夫人那边还在等着回话呢。
他们父子两个要是过去陪着秦氏用午饭,就表明答应了这一桩婚事,连家那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