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连穗岁顾不上腿上的伤,在明宣的尸体旁蹲下,滚在一起的圆球最终聚在尸体的腹部不再动弹了。
“原本还有很多暗紫色的蛛网痕迹,才一个时辰,就都消失了。”
宋靖为在一旁补充。
为了让她安心养伤,楚知弋下令任何人不得上门打扰她,宋靖为派人找她花了点功夫。
“蛛网?”
连穗岁扒开尸体的眼皮,眼白上还残存着蛛网的痕迹。
“是流萤。”
她声音颤抖着,抬头对上楚知弋的眸光。
“什么是流萤?”
不相干的人都退了出去,成王面色复杂的追问道。
杜翰音看了楚知弋一眼,开口说道:“或许是一种很少见的剧毒?”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连穗岁身上,人已经死了,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
“我有八成把握是流萤,还有一个证明的方法。”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尸体的肚子上轻轻一划,噗嗤一声,原本已经趋向安静的肉团突然又动了起来。
“小心!”
成王伸手去捞半跪在地上的连穗岁,却被人抢先一步,楚知弋捞起连穗岁向后退开,杜翰音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身前。
砰的一声,尸体爆开,莹绿色的光亮飞到空中,短暂的照亮了大家惊奇的表情。
“这就是流萤吗?”
不仅仅是身体上像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的痕迹,尸体还会爆开,散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光芒。
连穗岁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人死灯灭,中了流萤之毒的人,如果没有解药,根本撑不过一年。”
抱着自己的人身体轻颤着,直观面对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人的心理防线一旦崩塌,根本不需要利刃,就能让他遍体鳞伤。
“如此恶毒!这种毒是从哪儿来的?”
宋靖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一幕冲击太大,昏暗的牢房内,萤火虫的光芒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但这种东西,不属于中原。”
如果义善堂的事情跟关外势力扯上关系,那就更复杂了。
“皇叔你还好吧?”
成王发现楚知弋的面色不对,连穗岁想从他腿上起来,被他又按了回去。
“不太舒服,岁岁吓着了,送我们出去吧。”
连穗岁被他按在怀里,无法为自己辩驳,只能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身上。
成王不自在地将两人推出去。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心冷,他一直在抖。
“或许,给你下毒的另有其人,是我在密室里见过的那个女人……”
如果是别人为了挑拨离间给他下毒,让他去对付宸帝呢?
连穗岁在心里分析着可能性,楚知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今晚,别走……”
他声音闷闷的,连穗岁心疼道:“不走,我陪着你。”
把卧室让给她,楚知弋住在偏房里,偏房的空间不如主卧室的空间大,摆设也不够精致。
这个季节倒春寒,晚上很冷,他这么怕冷的人为了她在这里将就,连穗岁过意不去。
“别走!”
她刚抽走手他就醒了。
连穗岁安抚道:“不走,我去添火。”
房间里太冷了,她的手有点凉。
楚知弋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掀开被子。
“上来。”
这……有点不合规矩吧,他们还没成亲呢。
连穗岁想拒绝,但是对上他的眼睛,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算了,他今天晚上心灵刚刚受到伤害,他这么君子,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连穗岁和衣躺在他旁边,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道:“我不走,你快睡吧。”
她本来不困,这会儿外面天色暗淡,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楚知弋睁开眼睛看她,唇边勾起弧度,下一瞬眸色冷下来。
“疏影,去查查那个叫明宣的人,为什么会中流萤之毒!”
谁给他下的毒?
为什么是流萤?
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六年前,他被人算计掉落悬崖,从天之骄子变成永远也站不起来的残废。
紧接着,父皇驾崩,母妃离世,皇兄登基,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直到流萤第一次发作让他痛不欲生……
他一直以为是皇兄想要铲除他!
这些年隐忍蛰伏韬光养晦,为的就是降低所有人的防备,筹谋着东山再起……
连穗岁翻了个身,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低头在她鬓边轻轻一吻,将她拥紧。
他可不是柔弱的小白花,他是大灰狼,惹上他,就只能被拆吃入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连穗岁这一觉睡得香甜,晨起才发现她竟然霸占了整张床,楚知弋早就不知所踪。
“奴婢伺候您洗漱。”
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热水上前,连穗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小桃呢?”
怎么不是小桃来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