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长久的……人参?”
看到眼前这个锦衣卫问起人参,许掌柜心里不禁一突。
“人参,小店自然是有的……”
他苦着张脸继续道:“不过小店小本经营,本小利薄……大人讨要些其它药材可好?”
其它药材?《象甲功》配套药浴的主药就是人参,且年份越长越好,本少爷要其它药材何用?
陈阳眉头轻蹙,正想喝斥许掌柜赶紧将人参取出,可一看到许仙愁眉苦脸的一张脸,心中一动,立时恍然——
这老头儿,莫不是以为他陈某人只拿药不给钱,今日就是敲诈他家药铺来的?
“咚!”
一声清脆震响,柜台上已是多了一锭银元宝。
许掌柜双眼圆睁,不明所以之际,耳边传来陈阳的催促。
“快去!将你家人参统统拿来!老子有的是钱!”
……
保和堂药铺,今日算是遇上了大主顾。
货架柜台上,此时摆满了不同年份的人参。许掌柜挂着笑脸殷勤作陪,不停为陈阳讲解着各年份人参的特点。
“大人您看,这株参粗如儿臂,其上芦碗足有七个,说明它至少已有十年药龄!”
“大人再看这株红参,年轮清晰可见,药质必定上等。”
“大人再看这株……”
许仙滔滔不绝地述说,只为让眼前之人不从他这里空手而出。
混迹京城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肯自掏腰包的锦衣卫。
十两重的银元宝还在柜台上搁着,这笔生意若是做成,赚不赚钱倒是其次,最起码多了些和同行吹嘘的资本。
一番讲解说完,许仙咽咽喉咙,眼巴巴看向陈阳。
“大人,您瞧上哪株了?我现在就让小二给您包好。”
“嗯,这些参看上去倒是都不错,那就全包起来好了。”
“好的大人……嗯?你说什么?!你全部都要?!”
许掌柜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原以为眼前之人或许只买一株人参——这也是绝大部分店里顾客的做法。
可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要将这里的人参给包圆!
既然如此,他之前拿出的银元宝,可就远远不足以支付这些人参的价钱了。
‘难道这人先前拿出银子,只为引我将人参取出。然后他才图穷匕见,好将所有人参全部强行索走?哼,好狡猾的狗官……’
许掌柜心头滴血,正在思虑如何善了之际。
就见眼前“狗官”伸手入怀,摸出的却不是刀剑等凶器,而是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狗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荡:“这锭金子,加上刚才的银两,足以购买这些人参了,掌柜的你收好。”
“还有,从今往后,我会常来你这买些药材,许掌柜你最好备足货物,休让我空跑。”
说完话,其人已是随手从柜台里扯出张桌布,将所有珍贵的人参,像扔萝卜似的统统扔进布里包好。
也不向许掌柜辞别,便背起包裹,径直走出了店外。
而直到此刻,许掌柜才终于从恍惚癔症中回过神来。他三两步奔至药铺门口,身形之迅捷一点都不像老人,反像一个妙龄女子。
望着已然远去的背影,许掌柜扯着嗓门高声喊道:
“大爷,今后您可一定要常来啊!”
……
靖恭坊的一座精致庭院内,陈阳背着一包袱人参打开了门锁。
这处庭院,便是他如今在京城的住处了。
话说选择这座庭院,陈阳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首先就是这里距锦衣卫诏狱不远,上值点卯很是方便。
其次更重要的是,这里附近住的没有寡妇,从而也不怕被人夜里寻上门来,强行与他困觉。
推门入厅,走进偌大堂屋。陈阳放下包袱,耳廓一动,听到隔壁厨房中的热水已然烧好。
从屋里取出一个大澡盆,将厨房内的热水全部倒入。
又从身边桌子上取了些事先买好的其它药材,悉数扔进了澡盆里。
这些药材,都是《象甲功》上所记录药浴的配药,因皆是些日常所见之物,陈阳便随便找了家药店买好。
只因药浴主药人参珍贵,陈阳信不过路边小店,才特意去声誉较隆的保和堂购买。
按照比例布好配药,陈阳又取出一口大铁锅。他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两根人参,后来想了想,又咬牙多取出一根。
将三根人参扔进锅里,倒了些热水煮沸,见到白沫析出后,便悉数倒进了澡盆中。
按着《象甲功》上记录的药浴配比,对配药的分量比例要求极严,不允许出丝毫差错,但对身为主药的人参却没这么多要求。
陈阳腹忖:难不成当年调配出这手药浴的高人,也晓得人参珍贵,怕一般人承受不起?
其它的暂且不提,光是眼下扔进澡盆的这三株人参,便够陈阳不吃不喝干几年了。
也亏了他先前审尸,从王保那里得了些财物,要不然,哪里还敢调配修习武道的药浴啊。
“这药浴也忒贵了,照这样子再弄上三四桶,耗费的银钱足够哥再买上一处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