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氏似乎能一眼看穿眼前的儿子,很是不耐烦的扬手让他起来。
顾长富却像是打定主意一样,匍匐跪在地面不起。
大柳氏耐心告罄,嗤笑了一声。
“行了!老二,你那点弯弯绕绕能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地上虔诚跪求的人不自在的动了动。
大柳氏继续,“你若是对李桃有心,又怎会跟别的女人胡来?不过是怕她娘家的三个哥哥来闹而已。罢了!也幸亏你是我儿子。李桃太蠢,必然不能留。娘答应你,等李桃走了,就给你相看年轻漂亮的姑娘,指不定年轻姑娘好生养,来年就给你添儿添女……”
这头母子几人在密谋相商。
而被密谋对象之一,此时正鬼鬼祟祟的往院外走。
【叮!宿主,醒醒,人出来啦!】
宋锦本就是浅眠,树洞一提醒她就清醒了。
不能怪她随时随地想打瞌睡,实在是没有手机的世界空虚寂寞恨。
想要适应这个朝代,她还需要继续调整。
等的人当然就是李桃。
此时就见她用蓝布把脸包住,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正东张西望,像是确定四下无人了,便朝一条偏僻的小道而去。
若不是宋锦一早就在这里蹲守,都要以为是小偷得手后携赃物逃窜呢。
李桃越走越急,巴不得快些弄死那两个贱人。
想起陶竹多年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己男人,李桃一刻都等不及。
从前如何妯娌情深,此刻就有多讽刺。
想起从前自己还会跟她讲房中密事,难怪那贱人当时眼神闪躲,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还有柳翠屏那个贱人。
这一个两个的都觊觎她的男人,她们都是该死的荡\妇。
想得出神,恨得深沉,竟沉在了自己世界里。
当一个黑影突然挡住去路,柳翠屏吓得当即尖叫。
“啊!”李桃吓得浑身颤抖,“你你你……”踉跄着后退,竟是被藤条所绊,一下子跌坐在地,与此同时,一把闪着银光的菜刀掉落在地。
宋锦轻飘飘的捡起,随即点燃了火折子。
火光中,她那张芙蓉脸含笑着,于李桃却像是索命的阎罗,半点都不比刚刚来得好。
李桃犹记得那夜,女子手执斧头,一斧下去棺劈两半的场景。
那日后,她不是三弟妹,她是惹不起的女煞神。
“咦?二嫂半夜持刀是要去做甚?让我想想。”
李桃紧缩了下衣袖下的手,一波恐惧未消,另一波恐惧袭来。
“这个方向嘛,唯有顾家祠堂了。还带着菜刀?”宋锦摸下颌故作思考状,却如同利剑悬在李桃头上,半点不敢动弹。
“哦!我明白了!”李桃一个用力,指甲陷进了手心,可她毫无感觉。
她,她明白什么了?
李桃恐惧的盯着宋锦,生怕下一刻她窥探到了什么。
可下一刻:
“蠢!”
李桃愣住,就连那股脚底生寒的恐惧也奇迹般消失了。
“你信不信?你前脚把她们二人弄死,那些人……”宋锦下颌一抬指向老宅,“他们立马就能把你也弄死,再制造一个你忧心过度暴病而亡的名头”
“你,你胡说甚?”
宋锦像是没听到李桃的话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
“大郎是没了,可老宅一大家子人,再不济他还有个爹。为何是你一个妇人半夜去做这种事?”
李桃愣住,之前如迷雾一样的脑子此时突然散开,脑海里响起晚饭后小姑子的话。
“表姐和大嫂不死,二嫂罪责难逃,以后娘和二哥都会想起你疏于照看才让大郎没了,他们可能再难给你好脸色,二嫂你可想好对策?”
“难道,难道是小姑子故意引导我去……”
宋锦嗤了一声,“还不算太笨!借刀杀人懂不?二嫂还是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还能偷听到他们密谋如何杀你呢?”
扔下炸雷,宋锦也不管李桃的反应,提步离开。
李桃的确被炸到了,但经过刚刚那一遭,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并小跑着往回赶,似是急着去验证什么。
但她眼里弥漫上滔天的恨意,已经说明她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
她太清楚这一家人是什么德性了,冷血自私唯利是图。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他们凭什么?
此时那间屋子,依然紧闭,唯有门缝传出的昏黄烛光,证明里边还有人。
李桃轻贴门板,里边的声音清晰传来。
“娘,那李桃死了我要娶江慕青。”
贴门板上的李桃差点砸门。
这就是她那男人,她就不该信他。
今晚她能下定决心,也有他的功劳。
如今想来,这一家子真是把她当刀子,指那戳那。
但又听平日里好脾气的婆婆严肃道:“不行!青丫头不能动,她爱慕那野种,那就让她如愿。以后做我们的棋子,最好搅得三房鸡犬不宁。让那野种再无翻身的可能。”
顾长烟却有不同看法,“娘,我觉得二哥能把江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