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听见耳边传来师尊疑惑不解的声音。
一瞬间花宴月心跳如雷,震惊于师尊问出的问题,可伴随着的是警惕与不安。
师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莫不是师尊喜欢上了谁?
还是师尊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自己却一直不知道?
如果师尊真的是喜欢上了谁..
那...
就想办法让他消失好了。
花宴月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可面上却露出温柔的笑意,笑着开口,“师尊为什么这么问?”
沈玉殊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她出口的话语,带着喝了酒的哑意,“月儿,我这一生从未后悔过,可是...对他,我始终是歉疚的。”
若是早知道,将他带回来会欠他一条命,还不如就让他那般孤苦地过完一生。
至少...他不会为了救自己而死。
至少还活着。
花宴月心一紧,拢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只听他轻声问,“他是谁?”
是对师尊很重要吧?
不然为什么会让师尊伤心至此。
“你的五师伯,苍冥。”沈玉殊说道,话语很平静。
可是花宴月,却听出了这话里面隐藏地情绪,很复杂,分不清真的是愧疚还是别的。
“五师伯?那他在哪里?为什么月儿从没见过?”他开口问,话中带着不易察觉地试探。
歉疚?
真的是歉疚吗?
师尊会喜欢他吗?
如果真的喜欢他,那我呢?
我该怎么办?
花宴月眼神有一瞬间迷茫,一想到师尊未来会属于某一个人,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不能接受,从第一眼见到师尊的时候,那惊鸿一眼,他就喜欢了。
幼时不懂,何为欢喜。
可是到了现在,没有人能知道,师尊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晦暗的人生里,唯一照亮自己的一束光,若不能拥有,那他宁愿拥着光一起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得不到师尊的爱...
花宴月想。
他会死的。
“为了救我,死了。灵魂消散,不入轮回。”沈玉殊轻轻说道,眼神闪过一丝悲痛。
花宴月一愣,片刻后他垂着眸,沙哑着嗓音问道,“那师尊喜欢五师伯吗?”
问出这个话的时候,他的睫毛都在颤抖,如同幼时一般,因为害怕,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
沈玉殊摇摇头,眼神迷茫,“不喜欢,所以觉得歉疚,因为我无法理解他的感情,也无法给他回应。”
花宴月松口气,可是又觉得能让师尊惦记这么久,应该不只有愧疚吧,至少是有几分喜欢的,只是师尊不知道而已。
没关系,反正已经死了,就算真的有几分喜欢又如何?
既然师尊不知道,那就永远不必知道了。
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我可却觉得死人至少听话,不是吗?
以后能陪在师尊身边的人,只有我,也只会是我。
“没关系,师尊。月儿想五师伯这么做肯定也是欢喜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付出生命又如何?如果我是五师伯,我也会这么做。”花宴月握着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
所以师尊,别在为别的人伤心了,月儿也可以做到。
看看我好吗?
“胡言乱语。”沈玉殊嗔怪地看他一眼,曲指一弹他的额头,带着一丝宠溺,然后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为师不需要你如此,好好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这可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主’,还是自己嫡亲的徒弟。
就算以前,是为了所谓的系统任务。
到了现在,她早就已经把女主当成半个女儿在养了。
她可不希望,一手精心养大的孩子,为了自己或者为了某个人,连命都不要了。
花宴月却摇摇头,神色多了几分固执,“不,如果师尊有什么事,月儿绝不独活。但是只要能把师尊找回来,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甘心情愿。”
师尊永远不明白,她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就算刀山火海又怎样。
生,随。
死,亦往。
花宴月一往无惧。
沈玉殊听言,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奇怪,本来喝了酒有些晕乎的脑袋,更晕了。
完了。
好好的女主,被她养成了师宝女了,怎么办?
不行,我得拯救一下。
“月儿,你如今该下山去历练一下了,正好可以趁机多结识一些朋友,等半年后宗门大比,那时候月儿定会名扬天下。”沈玉殊摸着他的头,勾唇笑了起来,如冰雪消融,绿意回春。
这一抹难得的笑容,让花宴月看傻了眼,连话都没听清楚,就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直到第二天,他背着师尊为自己准备好的包袱,和宗门一起历练的弟子,站在山门口的时候,都是一脸冰霜。
心里不由默默地想。
莫不是师尊厌烦我了,才赶我出去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