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钟淑雅感染了情绪,丁潇潇想到了自己倒追陆南舒的时候。 确认心意后,她决定弃文选理,赌一把能和陆南舒分到同一班,可惜失败了。 她经常给陆南舒发信息,他不回;每天与他上下学,他沉默;因为没有分到同一班她抱怨,陆南舒凉薄的质问让她难堪委屈,可当她决定放弃他、遇到危险求助无门时,却只有陆南舒肯第一时间来救她。 日日去砸门恐吓她的,是房东的前租客,因与房东发生纠纷选择报复现租客,是警察调查出的结果。 在去警局做笔录时,小姨姗姗来迟。 打给妈妈的电话被挂断后,至今没有回复,小姨后怕的拍了拍心口,将她拥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孩子,让你受苦了。” 可是,她已经不害怕了,也不再需要安慰。 丁潇潇偏头看向警局外,看到一身黑衣的陆南舒冷清清靠在墙边,正淡漠望着树枝上的麻雀。推门出去,她走到他身边,“我小姨说,让我去她家里住。” 陆南舒动了动眼睫,保持原姿看也不看她,“那你就回去住。” 丁潇潇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可小姨家距离学校很远的,坐公交要四十分钟。” 少年不说话,这本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与他无关。 “陆南舒。”丁潇潇凑到他面前,“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陆南舒总算看她一眼,浅棕色的瞳像渗入丝丝讽意,他说他没有生过她的气。言外之意是,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丁潇潇没有恼怒,只是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我承认我做事幼稚经常一头热,可我选理并不是冲动,我想和你在一起,和我选文选理没有冲突,陆南舒,我不偏科的。” 她又说:“我拒绝小姨了。” “虽然自己住有些害怕,可我不愿意回去。” 陆南舒回:“随你。” 他还是那么冷漠,似乎并未因丁潇潇的亲近而改变态度。丁潇潇抬头看了看他,忽然说:“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她自顾自道:“我妈妈工作很忙,我爸爸据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印象。从我有记忆起,就是奶奶在照顾我,一直到她去世。” “后来,我又被丢去了小姨家,小姨对我很好,甚至比对亲女儿好,可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表姐。我总觉得……我在无形中破坏了小姨一家的平和,所以我拼命学习考上了北城一中,这样我就有理由自己搬出来住了。” “陆南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但我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直到我遇到了你。” “你虽然看着冷,但其实很善良,比我妈妈对我还要好。” 陆南舒颤了下睫,质疑,“我对你好?” “好的。”丁潇潇点点头,“最开始,我每天放学跟在你身后,你肯定早就发现了吧?虽然我们是真的顺路,可换做别人,我早就被骂变态了。” “还有那次我误会你被绑架,拉着你跑了很远,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些黑衣人不是坏人而是你的保镖,可你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什么也没解释,还请我吃饭送我回家……” “你生病的时候不肯去医院,我只劝了你几句你就跟我走了,其实你要真不想理我,就把我轰出去了。” 后来,她因为这件事感冒久久不好,陆南舒虽然表面什么也没说,却沉默帮她买了药,担心她怕苦还送了糖。 分班的事,陆南舒虽然话不好听,但确确实实是在为她考虑。他说她幼稚,是想让她成熟懂事,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丁潇潇有些不好意思,“分班后,我一直对你抱怨后悔,其实不是真的后悔,而是想给你诉说我的想念,因为我想天天见到你。可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 “陆南舒,我对你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感觉你也是孤独的。所以我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要不要拥抱取暖?”说着,丁潇潇张开了手臂。 她是在告白。 陆南舒那么聪明,肯定都听懂了,所以他只是笔直立在原地,轻抬眼皮看她,“拥抱?取暖?” 像是嘲笑她的天真,他弯了弯唇角道:“我不孤独,也不需要。” 丁潇潇着急,“我需要。” “你不需要。” “我需要的!”丁潇潇想要扑过去抱他,被他一根手指头戳在原地。 冰冰凉凉的指腹按在她的额头,少年眉眼清隽倨傲凉薄,很理智告诫着她,“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学习考虑将来该做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都该丢出脑子。” “听懂了吗?” 听懂了。 但不会照做。 砰—— 酒杯砰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丁潇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被钟淑雅的情绪传染,烦闷下她没忍住碰了酒,钟淑雅又给她倒酒,见她想要往回抽酒杯,啪叽拍上她的手背,“放心大胆的喝。” “有我们在,还能让你出事不成?” 江琴也劝着,“咱们就住在这里怕什么,就算喝醉了也就这几步路。” 架不住两人的劝,丁潇潇只能浅浅又喝了几口,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贼猛,没一会儿就开始头晕。 “哎呀,淑雅你怎么了?” 最先醉倒的人是钟淑雅,她趴倒在桌上喃喃自语,嘴里还念叨着邢嘉的名字。大概是不太清醒了,她摸起手机给邢嘉打电话,打不通就给他发语音,直接问:“邢嘉你是死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这么大一个老婆在国外!!” 江琴赶紧去抢她的手机。 在架着人往顶层走时,江琴看着跟在她们身旁的丁潇潇,狐疑看了她几眼,“你还清醒吗?” 丁潇潇轻轻嗯了声,很是平静。 江琴还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