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那边很快回复:【你要很闲就去睡。】 熟悉的对话,让丁潇潇梦回分班前的假期,她每日祈祷能和陆南舒分到同一班级,还给他发消息说要去寺庙求好运。 陆南舒大概是觉得太烦,在她多次发信息未果后,淡漠回复一条:【你要很闲就去学习。】 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确实不早了。 在外面玩了一天,这会儿她有些困倦,浑身提不起劲。不知是不是在这间房睡过一晚,她生出几分安心,早早的关灯睡觉,却在半夜被热醒。 也不只是单纯的热。 丁潇潇在被窝中翻了个身,抽了抽鼻子有些不舒服。摸了摸额头,她感觉自己又有些发烧了,这会儿口干舌燥说不出的难受。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 昨晚,陆修德就是在这个时间偷偷摸入了她的房间,要不是她刚好失眠没有睡着,后果不堪设想。 房中没药,但丁潇潇记得,公共客厅有个小药箱,昨天陆南舒大概就是在那里面拿了药帮她涂额头。她从床上爬起来,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因为外面实在太安静了,她很怕一开门就看到陆修德。 忍忍吧。 丁潇潇灌了杯水,重新躺回床上。 本以为睡着就能舒服些,谁知没一会儿,她开始反胃干呕,冲到卫生间吐了一通。 凌晨三点半,撑不住的她悄悄打开房门,攥着手机朝公共客厅走去。 客厅连接电梯间,从电梯进出的人必会经过公共客厅。此时,公共客厅安静明亮,电梯紧闭并没有被使用,她快步朝着客厅跑去,本想拿了药就跑,途径沙发时,忽然看到里面有人影坐着,吓得她险些叫出声。 陆南舒靠坐在沙发中,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原本正仰靠着背枕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他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丁潇潇微微皱眉,“怎么出来了?” 丁潇潇险些被他吓死,手脚冰凉靠缩在墙边,好一会儿才平复,“我出来找药。” “药?” 她轻嗯一声,带着浓厚鼻音没什么精神道:“我好像又发烧了。” 今年她真的是多灾多病的。 陆南舒站起身朝她走来,没等丁潇潇有所反应,一只泛凉的大手贴在她的额上,微微试过后道:“是有些发烧,去沙发上坐着。” 丁潇潇迟钝抬起脑袋看着他,眼睫眨了两下没动。 “听不懂?”陆南舒微微挑眉,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他看着她又重复了遍:“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帮你找药。这次明白了吗?” 明白了,但不是很理解。 虚软坐到沙发上,丁潇潇傻呆呆看着陆南舒的脊背,此刻她只想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其他什么也不愿意想。 很快,陆南舒拿着药回来,仔细看过说明书。 “这两天别吃生冷刺激性的食物。”挤出药粒放到丁潇潇手中,他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亲眼盯着她要把药完,他才站起身活动了下手指,“走吧,送你回去。” 只隔着一条长廊,其实没必要送。 但丁潇潇实在太难受了,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又或者说了,她记不清了。记忆的最后,是她晕晕乎乎回到房间关门时,陆南舒站在门外,平平提了句:“锁门。” 嗯对,是要锁门。 或许是陆南舒给她找药的行为触及到她,丁潇潇又梦到那年冬天。 她爬了半个小时的楼将陆南舒拉去医院,陪他看病输液,在回家时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第二天,她感冒了。 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场小感冒,过两天就能好,直到感冒越来越严重,她开始鼻塞咳嗽,药吃了不少,但感冒就是不见好。 每天,她包里都塞满了卫生纸,鼻子因为上火而发红,跟在陆南舒身后总是抽抽搭搭的擦鼻涕,像朵蔫掉的花。她偶尔会可怜兮兮和他抱怨,“陆南舒,感冒真的好难受啊。” 陆南舒很少给她反应。 放假前的大考时,丁潇潇的感冒已经很严重了。 考完最后一场,她穿好外套从考场出来,慢吞吞的落在人群后面。 正要往教室走,她忽然听到有人喊她,“丁潇潇。” 丁潇潇回头,看到陆南舒站在树下。 他穿着宽长的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大毛毛,衣服质感看起来很好。目光定定在那圈绒毛上看了会儿,丁潇潇手痒好想摸一把,忍住了。 “你不是不参加考试吗?怎么来学校了?”她有些惊讶又愉悦。 陆南舒不答,只是让她把手伸出来。 丁潇潇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了手,手指微蜷间,掌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到了精致的礼物袋,睁圆眼睛有些茫然无措,“这……是给我的吗?” 陆南舒淡淡嗯了声。 他没有多说什么,给了她东西就匆匆出了校门,好似是特意赶来给她送东西的。 回到教室后,丁潇潇打开礼物袋,发现里面塞满了感冒药,还有一罐透明玻璃的糖果。糖果底下,压着一张手写卡纸,笔锋凌厉潦草:【一天三次,按时吃药。】 “哦呦,这是谁呀,好贴心。”同学看到了,纷纷过来打趣,还有人笑着问她是不是偷偷谈了男朋友。 男朋友。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小鹿撞入她的心头,驱散了她心中的迷雾。 从最初的颜粉到忍不住靠近做朋友,如今她越界变得越来越贪婪,竟想要陆南舒做她的男朋友。 放假之后,她将那罐糖果拍照发了朋友圈,反复斟酌配了一句话:是甜的。 看着你时,是甜的。 靠近你时,是甜的。 暗恋你时,是甜的。 多么想光明正大诉说我对你的情绪, 喜欢你,是甜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时她被陆南舒浅浅的暖意打动,也认为他必会被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