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南舒说陆修德回去了,但丁潇潇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手机还在房间门里,不敢自己跑出去拿,只能请求陆南舒陪同。 凌晨三点。 幽深的长廊灯火通明,空无一人。 陆南舒懒散推开房门,他低垂着眼睫带着几分困意,丁潇潇紧贴着他的手臂小步挪,几乎是他走一步,她才挪一步。 “怎么了。”见陆南舒突然停下,丁潇潇睁着眼睛仰头看他。 站在她房门两步之外,陆南舒轻抬下巴提醒她,“已经到了。” 统共就这几步路,他站在门边就能看到。 看着紧闭的房门,丁潇潇咽了下口水说:“你先进。” 陆南舒被她气笑了,“有危险我先上?” 好像是有些缺德。 丁潇潇已经很理亏了,也不介意在缺德一点,她小声说着:“他毕竟是你叔叔,总不会伤害你。” “那可不一定。”陆南舒嗓音平平,“陆家最不缺的就是人,他发起疯来可不会管我是谁。” 这么说着,他还是抬手拧开了房门。 随着他走入房间门,丁潇潇紧跟其后,因紧张揪住了他的衣袖。虽然她现在看似恢复了情绪,但陆修德带给她的阴影并未抹除,显然,她还是害怕。 啪—— 陆南舒按开了壁灯。 灯光亮起,照亮房中每一处角落,四周空空荡荡的确实没了人影。 房中桌椅歪斜,床上凌乱不堪,可见刚刚的争斗有多激烈。丁潇潇闻到了刺鼻酒气,跑过去开窗通风,找出手机,她正准备打电话,陆南舒忽然开口:“你要打给谁?” “小雅。”丁潇潇不确定能不能打通,钟淑雅睡觉会静音手机。 陆南舒默了瞬,“你要告诉她?” “不能说吗?”丁潇潇茫然看向他。 陆南舒道:“你最好谁也别说。” “为什么?”丁潇潇不懂。 陆南舒没有过多解释,走过去弯身抽走她的手机,他淡淡道:“如果不想牵连你的朋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隐隐约约的,丁潇潇感觉出几分危险,她揪了揪衣服,“我能问一下,你想怎么对付你叔叔吗?” 陆南舒瞥向她,“我有说我要对付他吗?” “你也说了,他是我叔叔。” 丁潇潇鼓起脸颊,看得出他就是不想说。 “可我总要找个地方住。”丁潇潇指了指门,“门又锁不上,床也脏了。” 陆修德躺过的床,她觉得恶心。 陆南舒微微沉思,问她,“一个人敢睡吗?” 丁潇潇睁了睁眼睛,一时间门没有说话。 从她的反应中,陆南舒已经知道答案,嗤了声,他弯身去拎她的后衣领,丁潇潇如同小鸡仔被他拎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扑腾,“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陆南舒:“我房间门。” 他的门被修好了,床也足够大。 在丁潇潇的记忆中,曾有过类似的场景。 因为两人的价值观不同,她和陆南舒有了第一次吵架,又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冷战。 丁潇潇被他气哭,回家后她生气的给他发信息,说这几天不去给他送饭了。本以为陆南舒会有所收敛,谁知他只冷冰冰回了几字:【以后都不用。】 这是要和她闹掰。 他是真的无情。 丁潇潇被他伤了心,决定从此以后断情绝爱把他忘掉,还故意晚出学校不和他在同一条路回家。 就这样过了三天,半夜她忽然听到了砸门声,因为意识不够清醒,她以为是在做梦。 第二天早起去上学,开门时,她看到门口丢着几个带血的纸团,以为是谁流鼻血随手丢的。 谁知当晚,她睡着后再次被砸门声吵醒,等她清晨开门时,门外丢着的是用血画的鬼脸。丁潇潇被吓到了,一整天心神不宁,给小姨打电话想要去她那里住几天,然而无人接听。 后来,是钟淑雅陪她回家住,她认为是有人恶作剧,说要陪她抓鬼,结果一连蹲守两天,砸门声消失不见,清晨的门外也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钟淑雅就猜,可能都是巧合。 半大的孩子,没什么经验也没有大人陪同,生活的经验都要靠自己摸索。 总不可能一直麻烦朋友,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继续住,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深夜她半睡半醒时,忽然又听到熟悉的砸门声,这次,还伴随着撬锁。 猫眼被堵,她颤巍巍把电话打给妈妈,可是妈妈直接挂断了。在她藏到卧室时,她看到对楼高层亮着的灯,空着大脑把电话打给了陆南舒。 冰凉的机器音似乎响了很久很久,就在丁潇潇以为,他不会接自己的电话时,电话通了。 陆南舒的声音很冷淡,在听到她的哭声时,冷静问:“报警了吗?” 他让丁潇潇锁上卧室的门藏入柜子中,不要再发出声音,其他的,丁潇潇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陆南舒最后那句安慰:“交给我处理,我很快过去。” 陆南舒报了警,在赶往丁潇潇的楼层时,还叫了巡逻的保安。 当警察赶来时,她开门直接扑入了陆南舒怀中,哭到眼泪鼻涕摸了他一身。 “没事了。”陆南舒拍拍她的后背,难得没有将她推开,摸了摸她的乱发教育,“以后遇到危险,要第一时间门报警,知道吗?” 丁潇潇哭到哽咽,傻里傻气说了句:“可是,警察不会有你来的快。” 陆南舒怔了下,眸中像是闪过沉沉暗影,情绪不明说了句:“可我做不到次次及时。” 他总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那次之后,丁潇潇在陆南舒家里住了两天,是她主动要求的。 如今,陆南舒主动将她带回,将房中唯一的大床留给了她。 缩在柔软的床铺中,丁潇潇将被子盖过下巴,呼吸到他残留的冷香,还是那么熟悉。缩了缩身体,她抓住被子小声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