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上的“急救室”三个字的霓虹灯闪烁着。梁家栋满脸疲惫,帽子上和衣服的后背都是张淑玲的鲜血。
他低着头两手抱着脑袋,一言不发。
赵玉娘在秘书叶晓乔和司机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来。她看着急救室的门问梁家栋说:“怎么样啊?伤到哪里了?”
梁家栋抬起头站起身,看着赵玉娘说:“额头,流很多血。严不严重我也不知道,一直昏迷。”
赵玉娘抬头看看急救室的门,又问梁家栋说:“怎么出的事啊?”
梁家栋就把二人正常开车行驶在路上,一匹受惊的马突然冲上了大路,张淑玲开车躲闪,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
梁家栋没有说起张淑玲一直警惕他,而分神的事情。
“是你开车把她拉这里的?”赵玉娘问道。
梁家栋点头答应赵玉娘。赵玉娘说道:“车能开,说明还不太严重。”
急救室上边的灯灭了,门开了,张淑玲被护士推了出来。
赵玉娘急忙问正摘下口罩的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告诉赵玉娘说:“血止住了,伤口没大碍。但脑震荡要恢复。住院治疗吧!”
医生说完径直走了。
赵玉娘和梁家栋等人跟着转运床进了病房。梁家栋帮助护士把张淑玲抬上病床。
赵玉娘看看昏迷中的张淑玲又看看梁家栋说:“医生说没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赵玉娘对秘书叶晓乔说:“你回去到招待所找个服务员,岁数稍大的,让她来护理张淑玲!”
叶晓乔答应着就往外走,被梁家栋叫住。他对赵玉娘说:“还是我护理她吧!”
赵玉娘问梁家栋说:“户籍的事不是没忙完吗?方案还得重新修改。”
梁家栋看着病房说:“在这里放张桌子,我在这里弄就行。照看她也不耽误。”
赵玉娘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梁家栋说:“那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现在人真都挺忙的。一会把那些材料都送来,顺便把用品也都拿过来,那就辛苦你了。”
梁家栋苦笑着没有说什么。
张淑玲昏迷了两天三夜,这两天三夜,梁家栋就一直守护着她。
护士给梁家栋拿来一些洗干净的废旧床单,让他垫在张淑玲的身子下边。因为张淑玲处于昏迷状态拉尿是不能自理的。
开始护士以为梁家栋用不了一晚上就得跑,没想到梁家栋一直坚持到张淑玲苏醒也没逃。
遵照医生的嘱咐,梁家栋给张淑玲用小勺饮一点糖水。
梁家栋还要忙户籍制度的规划和实施方案。
护士给他拿来一床谷草编织的床垫子,让他铺在地上睡觉。三天下来,梁家栋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黑暗塌陷,颧骨高耸。
赵玉娘看梁家栋辛苦,要求给他换回去。梁家栋说:“擦屎擦尿,谁愿意干,可自己一个人造吧!”
当张淑玲双眼睁开一条缝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旁。她感觉是梁家栋,她想抬手揉眼睛,手不听使唤。
梁家栋急忙把湿毛巾递到她的手上,帮助她擦了擦眼睛。
擦完脸,张淑玲精神了一些,她问梁家栋:“我睡了几天?”
“两天三夜。”梁家栋告诉张淑玲。
张淑玲用舌头尖舔嘴唇,梁家栋急忙拿过水碗给她饮了点水,接着又给她喝了几口。
顿时张淑玲精神了许多,她扭头看到了桌子和桌子上的材料和文件,又看到了地上的草垫子。她明白了是梁家栋一直照顾自己。
两行热泪从张淑玲那饱经忧伤的两眼中流了出来。
住了十天院,张淑玲实在是不愿再待在医院了,一是麻烦梁家栋于心不忍,二是医院的环境不适合人类居住。
出院后,张淑玲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有些虚弱,走路还有些不稳。
这天,天气很好。张淑玲也精神了许多。
她来到赵玉娘办公室对赵玉娘说自己想回家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送她回去。赵玉娘问她梁家栋行不行。
张淑玲摇头说:“这些天太麻烦他了,找别人吧!”
赵玉娘快人快语地说道:“哎呀,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你昏迷那些天他擦屎擦尿的。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张淑玲低头不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地上。
张淑玲把洗干净的军装穿上,对着镜子戴好军帽。军帽后沿正好卡在脑后漂亮的发髻上。她第一次穿上梁家栋给她买的皮鞋,第一次穿皮鞋,感觉有点生硬,但还觉得舒服。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算精神。
梁家栋也穿了一身军装,二人驱车来到了刘家沟屯。吉普车停在了张淑玲家那所小房子的院门外。
村民们看到有吉普车来了都想看个究竟,但他们又不敢靠近。一是因为他们一直认为张淑玲那所房子是鬼屋;靠近容易被鬼迷住。二是,从打张淑玲被赵玉娘接走就传言不断,有的说张淑玲被军队的大干部接走的,有的说接张淑玲那个女的是中央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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