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丁靠近贾德金说:“东家,死了俩家丁了,咱们的子弹也不多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贾德金倚着墙头的垛口,说:“那咋办那,这么多的胡子,又围的这么严实。”
家丁:“那得想办法,这么下去肯定得完蛋。”
突然,家丁指着下边说:“东家,他们抬着梯子上来了。”贾德金从垛口朝下边一看可不是,胡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整来的梯子,要用梯子蹬上墙头。
“你去四下里传个话,不要打了,省着子弹,等他们抬梯子到墙根儿底下再打。”贾德金吩咐家丁。
二当家的看着墙头上停止了射击,便高声喊道:“崽子们,他们没子弹了,上啊,院里有女人,有大洋,谁抢到是谁的!”
胡子们都兴奋起来,有几个抬梯子朝墙根跑来,其中一个被子弹打中倒下了,其他的扔下梯子就往回跑。
贾德金他们毕竟是居高临下容易打中,大门前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胡子们停止了攻击,可能是他们在想对策。
趁这工夫,贾德金在墙头上走了一圈。他发现胡子大部分的胡子都聚集在大门前,那里是他们的主攻方向,自己也一直在前边了。
他来到西北角的后门处朝下看了看,对身边的家丁说:“这个门看住了,别让胡子从门进来!”
吩咐完他看着夜空想起赵玉娘,她现在在哪儿,啥时候能搬来救兵。那次去寺院许愿就是自己没听她的话,惹来今天的大祸。
早就有人劝自己搬到城里去,自己觉得这里是自己发迹的地方,用句大气的词儿叫“龙兴之地”。再就是觉着自己威名远扬没人敢打自己的主意,今天看来自己啥也不是。
他也想到过背着儿子冲出去,他知道出不去,他不是赵玉娘。赵玉娘能出去也是侥幸。
“胡子冲上来了,打啊!”有人大喊。
贾德金听到喊声是从大门上边喊的,便跑到前边。往下一看,可不是,胡子们有的抬着梯子有的抱着柴火,朝墙下冲来,其他的朝墙头上打枪艳虎他们。
贾德金清楚,他们是要点火烧大门,大门要是着了可就完了。自己这点儿人是挡不住的。
打吧,想别的也没用。
下边密集的子弹打得贾德金他们都抬不起头,胡子已经点着了大门,火光熊熊。
胡子们都朝烧坏的大门涌来。
贾德金心里叫苦,完了。
这时,胡子的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接着灯笼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后边的小山包儿也下来一队人马,枪声大作。
贾德金懵了,赵玉娘咋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咋还来了这么多,四周漫山遍野都是人。
他哪知道来的这些既不是兵也不是警察,他们就是本村和外村的村民。
赵玉娘打发走刘二,穿好刘二媳妇给的衣服便去找人。其实也不用挨家挨户的找,一个传俩,俩传仨的,就都传到了。
一百多胡子围贾家多大的动静,谁还能睡着,就是邻村的也来了不少,其中很多是猎户。
但都是观望,谁也不靠前。一声惧怕胡子;二是对贾德金也没有好感。
可赵玉娘一出来说话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敬佩她、尊敬她。
去年冬天火药紧张,他们买不到没法打猎,是赵玉娘托人从关内给他们弄的。赵玉娘那么有本事却是菩萨心肠,用她的方便条件救助了多少村民。
人们打起了灯笼火把,把鞭炮放在水桶里点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二当家的一看这阵势,吓得急喊:“扯呼!”
大部分的胡子朝村口跑,少数的慌不择路跑进了田野。躲在暗处的村民朝他们放冷枪,随时都有胡子落马而死。
冲出村外的胡子碰上了刘二带回来的王大彪等警察,又遭到了迎头痛击。死伤很多,其他的四散而逃。
看着胡子们都跑了,贾德金带人从烧坏的大门出来,碰上赵玉娘带领众人围了上来。
他想和赵玉娘说什么,赵玉娘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进院奔自己的房间,她急于看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进屋没有看到孩子,吓得她急忙出来奔任红的屋子。
她进屋没听到动静,便点着了灯。
任红和春桃用大被把三个孩子捂得严严实实。
“快打开,别闷死了!”赵玉娘一边说一边扯开被子,这时任红和春桃也缓过神来,一起打开被子。
三个孩子满头是汗水,头发都一绺一绺的了。
“把孩子捂死咋办?”玉娘责怪任红。
任红委屈地说:“枪声太吓人了,孩子们害怕,我就用被子盖上了。”
看着任红和春桃委屈的样子玉娘也不好再说啥,孩子毕竟没事。
两个孩子扑向玉娘,玉娘紧紧地搂住孩子。
追赶胡子的警察和村民都聚集到贾家大门前。
苟局长清点死的和俘虏的胡子,这是他剿匪的战果。
看到骑马而来的张耀祖张县长,贾德金很是感动,彼此寒暄问候。
王大彪找来车老板子,套上马车,把死尸用炕席卷了拉出去,总不能放在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