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杖毙下人之事并未故意瞒着,连带角公子是在给新夫人立威的消息,一同插上翅膀,飞遍了整个宫门。
虽说少主大婚前夕见血不吉,让宫尚角被长老们训斥了几句。
但角宫莱茵夫人的名声是真真切切打出去了,下人们都知道,见莱茵夫人如见宫二先生这句话。
姜姑娘嫁的是少主,所以下人们直接称少主夫人,宋四不喜自己下人喊自己的闺名,正好羽公子按照家族规矩,也是行四的,便让下人们喊一声四夫人。
两人空有个夫人之名,实际上未行昏礼之前,还是那样名不正言不顺。
凤莱茵却毫无畏惧,觉得只要自己立得住,下人们就算是指名道姓的叫,也不敢心存恶念。
而她的陪嫁,当天就在宫尚角的支持下各司其职,并迅速在角宫各重要岗位站住了脚跟。
尤其是常念,人不大,名声可响了,是角宫当家主母的一等女使,新买进来的小丫鬟们见了,都要喊一声姑姑的。
“姐姐,你找我啊?”
“远徵弟弟快来,衣裳给你做的差不多了,试一下,哪里不合适的我好改。”
“姐姐做的,肯定合适~”
宫远徵嘴上说的甜,试衣服比谁动作都快。
凤莱茵左右摆弄了一番,便叫常念把要改的地方记下来。
“远徵过来坐,咱们量一下鞋子尺寸。”
“姐姐还要给我做鞋?”
“嗯,有新衣裳,自然也得有新鞋来配。
我嫁妆里有一块上好的鹿皮,给你跟你哥一人做一双,让你俩穿一样的。”
话音刚落,就听宫尚角酸溜溜的刺了一句:“多谢远徵弟弟,要不是借你的光,哥哥连双新鞋都混不上。”
也不知道宫远徵怎么想的,竟然敢说“不客气”!给凤莱茵都看傻了。
宫尚角起身直奔书房,还留下一句“跟上”,宫远徵苦着一张小脸儿,一步三回头那样子可怜的呀。
“去吩咐厨房,炖上两盅羊乳杏仁酪,撒桂花,再要一碟现成的蜜浮酥油鲍螺,和一碟芝麻糖薄脆,越快越好!”
只需一个眼神常念就知道,小姐这是想进角公子的书房了,赶忙领命去厨房。
光嘴上说的当家主母有个屁用,角宫的账本和库房钥匙一天不到手,这个名头就虚的没眼看。
书房,宫远徵摸摸鼻子,抠抠桌角的,就是不看哥哥。
宫尚角无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是跟你嫂子逗着玩呢。”
“哥哥英明。”
“怀里揣的什么东西?”
宫远徵就知道逃不过哥哥的火眼金睛,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献宝似的捧给哥哥。
打开的瞬间就有花香溢出,宫尚角便知这大概是女子面脂之类的东西,不由得想起那瓶凤穿牡丹的面脂,现在还在自己枕头底下放着。
“哥,你不是犯愁姐姐那个花瓶粘不回去嘛。
我特地做了这两瓶养肤面脂,一瓶你拿去哄姐姐,一瓶我拿去贿赂宫紫商,她肯定能把花瓶恢复如初。”
“嗯,也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实在不行,我下次出门就去趟扬州,请岳母出面再送她一只新的花瓶。”
“都听哥哥的,对了,我方才看见姐姐的奶娘在带人收拾偏殿的旁边的客房,又要干嘛?”
“是我让的,你嫂嫂有礼佛的习惯,家里地方大,就给她专门辟一间佛堂出来。”
“姐姐年纪轻轻的就烧香拜佛啊?那不是雾姬夫人那个年纪才喜欢的嘛。”
宫尚角长叹一声:“她曾有过一对没能活下来的双胞胎弟弟,她抄经念佛,供奉长明灯,都是给她两个弟弟的。”
宫远徵自知说错话,勾起哥哥的伤心事了,心里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咚咚咚~
宫尚角眉头微拧,金复是知道自己规矩的,只要是在书房议事,就不得打扰,于是下意识就往出事了上去想。
宫远徵得到哥哥示意,起身去开门,却见凤莱茵端着托盘,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快帮我接过去。”
“姐姐,这是?”
“给你们准备的甜汤和点心。”凤莱茵说完就要走。
宫远徵见状,赶忙朝里头喊:“哥,嫂嫂给咱们送吃的来了~”
不等宫远徵开口劝凤莱茵留下,耳旁一阵疾风刮过,好悬被撞个趔趄。
宫尚角在凤莱茵面前站定,神色明灭交晦:“怎么不进来?”
凤莱茵轻描淡写的说:“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书房重地不许女眷进入。”
一句话叫宫尚角熄了火不说,心中对她的疼惜更甚了几分。
“我的书房,随时对你敞开!”
凤莱茵故作娇羞,再摆出一副刁蛮人性的模样说:“那贵客上门,阁下可有扫榻相迎啊?”
宫尚角垂眸浅笑,牵着她往里走,可一进门就看见弟弟在大快朵颐,还试图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个炖盅盖子,当即一个眼刀子刮过去。
“哎呀,尚角别这样~我陪嫁的厨娘做的都是淮扬菜系,远徵弟弟没吃过,什么都想尝尝怎么了,咱家又不是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