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离得太近,沈朝呼吸微滞,不自觉移开了视线,耳廓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像是一只讨骨头却被看穿了心思依旧强撑的小狗。
“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太傅还有这种心思?”
乔染轻笑道。
难怪刚刚沈朝凑过来时,她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原来是抹了一层口脂提气色,若是不认真看,倒是真发现不了。
这小心思,啧啧啧。
乔染微微向前倾身,欣赏沈朝俊美的脸庞,不经意露出身后书的一角。
沈朝眸光微动,“许是刚刚看到染染妆匣里的瓶瓶罐罐,手指蹭上了吧。”
他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模样,眉梢微挑,自然的说。
“哦,那这么说,不是特意让我看的。”
听见乔染佯装不悦,沈朝伸手把玩少女垂落的发丝,轻轻卷起又放下,仿佛缠绕的不是墨发,而是两颗相互吸引的心。
“我可没有那种心思,我手拙,不会打扮自己,若是染染喜欢看我打扮的话,我可以去学。”
沈朝回答的滴水不漏,倒是让乔染消了逗弄心思,她推开沈朝,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鹅梨香气。
“你点香了?”
沈朝点点头,眼底淌过笑意,“已经点上许久了,就是不知道染染刚刚在看什么这么入迷,居然连屋内进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边说着,沈朝伸手举起手中的东西,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浮现出得逞的微光。
乔染看向沈朝手里拿的东西,正是刚刚自己藏在身后的禁书!
她吃惊的脊背微微一僵,猛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书,早就被沈朝悄悄摸走了。
恐怕跟她说话,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乔染脸上染上愠色,“你什么时候拿的?快还给我。”
沈朝灵活的偏过身,躲开了少女伸过来的手。
好歹往日还能来书房里给他送个水果,这几日他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要不是知道这府里跟铁桶一样,不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又有人往府里塞人,让她扣在殿里了。
他修长的指尖翻开书页,眼底含着浅浅戏谑。
然而翻到某一页上的图画时,沈朝瞳孔颤了颤,他又往后翻了几页,内容大差不差。
他快速合上书,含笑望着少女,极富深意的表情难以捉摸,只是脸上升起的淡淡红晕暴露了他内心想法。
乔染尴尬弯了弯唇瓣,把沈朝的所有动作全部收入眼中,试图开口找补。
“这不是在府里无聊嘛,我看些有意思的打发一下时间。”
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沈朝一个厉色,给她把偷贩这些书的书摊一锅端了。
“这本就收了,小小年纪看着些不好。”
盯着乔染不可置信的目光,沈朝将书牢牢的放在身后带走。
“现在不看,难道要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才看吗?”
乔染对着沈朝的背影无能怒吼。
全然没看到庭院外,沈朝脚步顿了顿,眼中昏昧尽数散开。
......
皇宫。
寝殿熏香缭绕,空气弥漫着苦涩汤药味,大开的窗扇让整个寝殿散发着没有生气的冰冷。
乔恒端着乌黑的药汤进入内殿,他掀开帘子,看向靠在床头苟延残喘的定安帝,默默把汤药端了过去。
“父皇,该吃药了。”
老人面色恢白没有血色,甚至都没有力气挪动手臂,他缓缓睁眼,浑浊的眸子打量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嘴角扯了一抹弧度。
“滚。”
定安帝用尽力气,才吐出这么一个字。
乔恒敛起眉眼,面色无常,修长的手指搅动药汤。
“父皇还是快些喝吧,我滚了,便没有人来服侍您了。”
“你......大逆不道......朕要,朕要废了你!”
定安帝目眦欲裂,伸手去拉扯乔恒蟒袍上的玉佩。
乔恒勾了勾唇角,“父皇是想废了我,然后立六弟为太子么,可是六弟现在已经因为谋害天子,入狱了,还是儿臣亲自送他去的。”
乔恒看着定安帝,表情似笑非笑,接着道,“没关系,您这江山,我替您看着,有沈太傅扶持,朝堂上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说罢,乔恒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躬身行了一礼,“陛下走好,孩儿告退。”
定安帝望着乔恒的背影,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昏死了过去。
“太傅明日大婚,今日怎的跑到我这里来了。”
乔恒为男人斟了一杯茶,眼眸微掀,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
沈朝并未接茶,也没有回话,只冷冷的瞧着乔恒,那双仿佛浸了寒冰的眼睛看的人发毛。
乔恒喝茶的手一顿,接着便听到沈朝幽怨的声音。
“殿下莫非是因着往日严苛教导,诓骗沈某?”
“我按殿下的方法试了,甚至都在脸上敷了粉,一点用都没有,反而遭了一番嘲笑。”
若这样下去,明日洞房花烛夜,该如何啊!
乔恒差点一口茶水呛出来,他满脸不可置信。
他让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