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恨恨咬牙,怒极反笑。
“好好好,真是个老狐狸,别让我逮到你们!”
说罢,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大孟边境。
战鼓还没响,但主城墙上已经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士兵,弓箭手持弓,瞄准前方。
南域黑压压的人马到了惊风山就不再往前走。
裴云峥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侧头询问身边的副将:“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最少两日。”
男人抬眼瞧了一眼要变的天,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
“不能拖了,今晚他们绝对会有动作。”
男人回身扯了一嗓子:“传我口令,备战!”
一声令下。
身后利箭犹如暴风骤雨划破天际。冲锋号令响起,两个侧翼城墙上的士兵同时冲下山脊,鼓声喊声厮杀声,震红了半边天。
整整十日,捷报才传回大孟,紧跟着的还有一个噩耗。
半月之后,贺兰寨。
寨子里的百姓围着两个男人议论纷纷。
“这这……这怕不是遭了盗匪了,唉!”
“伤的这么重,恐怕已经死了,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就遭到了这样的事!”
“邻头那座山盗匪猖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们这地界,官府也管不到啊。”
男人步子踉跄,后背上的人出气比进气多,虚弱极了。
村里的族长闻讯赶来,看到两人,神色凝重,“小兄弟,你背上的人如果不赶紧去医治,恐怕性命难留啊!”
十三身着软甲,泛着银光寒气的衣服上不知道流的是他的血还是身后人的。
老族长见男人不语,急急的敲着拐棍,“快!快搭把手,把人带到祭司那里去!”
周围的壮汉闻言赶忙上前,谁料男人竟从外衫掏出一把匕首,目光狠戾:“我看谁敢动他!”
十三身上血腥气浓,几个壮汉互相使眼色不敢上前。
这一路走来,想要他主子命的人一波接一波,他只觉得天地之大,却没有他们二人容身之处。
他不信任何人!
几个壮汉最终在长老神色的示意下一起涌了上去。
几声哀嚎,几人都倒在了地上。
十三挥着匕首,像只护食的狼,奋不顾身朝着老族长砍去,眼见刀刃划向他的心脏,一道白色身影挡住了族长。
族长吓得闭上眼,疼痛感并未传来,他再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行大礼。
“拜见大祭司。”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齐齐跪拜,男女老少没有人敢抬头正视神圣祭祀的面容。
更不敢应对祭司受伤的滔天怒火。
少女一身月白色长袍,长袍上银丝光华流转,高贵清冷,白皙的皮肤犹如温玉,仿佛透着淡淡光晕。
乔染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被男人划破的肩膀,伤痕并不深,不夹杂任何情感,淡淡开口:“把人给我,或者等死,你选一样。”
老族长这才抬起头,看向男人,“小兄弟,我们大祭司能活死人肉白骨,通天地玄灵,交给她你就放心吧!”
活死人肉白骨……
十三握着匕首的手颤了颤,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通红,“求你,救救我家主子。”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一路走来,主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乔染吩咐人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抬进了自己的屋内。
在十三关切的目光里,咣当一声,无情的关上了房门。
乔染弯腰打量着床上的男人,面容俊美,轮廓深邃立体,只是这张脸上多了几分英气与稚嫩,一身的血迹也都已经干涸。
“团子,这碎片怎么看着年纪这么小?”
【不小了宿主,碎片都已经十八了。】
乔染挑挑眉,伸手解开男人被血浸湿的衣衫,光洁有料的肌肤上,箭伤,刀疤纵横交错。
她捏起男人的手腕,几根手指搭在脉搏上,眸子微眯。
“怎么还中毒了。”
【那都是有心之人陷害的嘛。】
乔染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瓷罐,盖子打开,一只千足长虫探出触角,缓缓爬了出来。
少女伸出指尖,在自己手上的肩膀处蹭上血迹,又在男人耳后抹了一道。
那只小虫顺着血迹香气爬上男人耳后,钻了进去。
在这个位面,乔染是苗疆贺兰一族的大祭司,原主因天生瞳孔异色,被贺兰寨里的人视为神明转世,因此自幼便被当做通灵祭司培养,无情无爱,只懂得练蛊占卜。
明明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却被祭司这个称谓禁锢,直到半年前,原主结识了贺兰寨里受伤求蛊的青年,陈俊。
陈俊借着自己的伤,日日来祭司殿见原主,在男人一番激烈的攻势下,犹如神祗的原主开窍,对他生了情。
原主带着情蛊找到陈俊,却隔窗听见了陈俊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他竟只是与自己的好兄弟打赌,看看谁最先能撩动冷如冰块的祭司。
原主一生从未体会过亲情爱情,受到这样的打击,从贺兰寨悬崖一跃而下,了结了这悲剧的一生。
乔染刚刚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