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赖布衣待要说什么,却听殿外再次传来内侍的通禀声:“广德知府王均,请求面圣……”
殿内众人闻后,无不诧异。
但听徐迪道:“皇上,按规矩,这外放的官员,要进京入宫面圣,得由其上……”
可未等他说完,只见赵构微一挥手道:“且容他进殿,朕要听听他的说辞……”
徐迪见此,躬身一应后,向殿外高呼了一声:“宣。”
只见王均,进得殿后,先是斜睨了一眼赖布衣和傅天华。
而后,他至君前,大礼参拜,口称:“犯官王均,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但听赵构含威而问:“王均,你自称犯官,那就是说,你已知自己触犯了王法,是来认罪的?”
王均正色回道:“回皇上,正是。犯官利令智昏,自从尝到了贪墨的甜头后,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终于,东窗事发,被赖国师逮到了机会,既能替皇上肃清贪腐之风,又可了结昔日私怨……”
赖布衣闻言,上前怒斥:“好你个王均!皇上面前还敢耍花招,你何止只是犯了贪墨这一项罪!你草菅人命!满手血腥!就算一刀一刀剐了你,也难赎其罪!”
却见王均,跪着直起身子,斜睨着赖布衣,冷笑一声,先是讽问了句:“赖大国师,是在说自己吗?”
旋即,他向赵构伏首道:“大溪村遭匪徒屠戮,犯官是事先得到消息的,也火速带领衙差们赶去救护。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赖布衣听到此,怒火中烧下,断喝一声:“狗贼”后,便要出掌打向王均。
赖凤鸣见状,及时出手,扳住赖布衣的肩膀,提醒道:“四弟,皇上尚未圣裁,不可造次。”
就在兄弟俩拉扯之际,只听王均继续道:“皇上,恕犯官斗胆一问。犯官未及时救护村民,固然难辞其咎。然,赖大国师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一名村妇,又该如何论处?”
此言一出,立时令得百官大为吃惊。
赵构龙颜愠怒,抬手重重一拍龙椅扶手后,沉声问:“赖布衣,可有此事?”
赖布衣闻问,推开赖凤鸣后,单膝下跪,承认并辩解道:“是,微臣是因一念之差,失手杀了一名村妇,寻龙剑亦因此失去了神光。但当时,微臣并不清楚其身份,以为她是那些行凶者的同党……”
听到此的宗泽,忍不住上前责备:“布衣啊,你怎么这么鲁莽呢!唉!”
赖凤鸣亦跟着责道:“四弟,只道你遇事急躁些,原来你竟冲动到妄动杀念!”
傅天华未料赖布衣会出手致人于死,脸上的神情难以言喻。
秦桧和周耀昌则各自脸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宗煊和傅廷封则为之摇头作叹息状。
再看赖布衣,咬牙切齿的对王均道:“你想玩是不是?好!那我奉陪到底!”
他说着,抬手摘下国师帽,举过头顶,双膝跪地道:“皇上,罪臣错杀无辜,现引咎,辞去国师之位,并甘受惩处。但,主谋秦桧、从犯傅天华、帮凶王均,罪行昭然若揭,求皇上一并给予圣裁,以安民心,慰亡者魂……”
周耀昌忙上前奏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恩师若真如赖国师所言,自然是法理难逃。可大溪村被屠之说,从始至终,仅出自于赖国师所述。而谓之人证的柳冬生、柳继开,因受丧亲之痛,一个悲怒攻心,一个神志不清,剩下的柳泰生,又是名黄口小儿,都未能说清事情……柳冬生也是说了,匪徒都是蒙着面的,究竟是何路人马亦无所知。再则,赖国师错手杀死村民,难保他所说,有言不由衷之处……”
他说着,顿了一顿后,接着向赵构奏道:“皇上,微臣这么说,并非指大溪村被屠是子虚乌有,也不是要替恩师开脱,更没想过一味归咎于赖国师……微臣只是认为,若只论贪墨罪,那倒也好办。可若牵扯到人命,那就不是一两句弹劾,几声问责,能了之的……”
转而,他面向傅廷封道:“傅大人是刑部官员,应深谙人命案中的错综复杂,费时耗力……”
傅廷封微一抬眉后,点了点头。
赵构听到此,捋须作思忖状片刻后,对傅廷封道:“既然牵扯到人命,又各执一词,立下难判,那就交由刑部查问。”
傅廷封遂上前作礼,道了声:“微臣遵旨。”
跟着,赵构向相关几人宣布道:“为示公允,秦卿家近期就暂留府中候传,各地送来的公文,交由赵卿家处理……王均,犯贪墨罪在前,涉人命案于后。依法,贬去知府衔,交由刑部查问定判……傅天华,按赖布衣所指控,亦牵扯其中,也暂停其在工部的事务,留府听传……至于,赖布衣……国师之位,是辞,还是贬,不在你。然,既负人命,虽为错杀,总是罪过。念在你勤王有功,你且交物证于傅卿家,今起不用奉召早朝,回府思过去吧!退朝!”说罢,不容置喙的挥挥手后站起身。
赖布衣还想说什么,但被宗泽按住肩膀所阻。
但听徐迪的一声:“皇上退朝……”
待赵构离开议政殿后,陈显阳出于替傅天华不平,冲着赖布衣斥诉:“姓赖的,我表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