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宗府这边,
宗泽正在书房里看书,但见一名丫鬟叩门禀报:“大人,二小姐回来了……很气恼的样子,一进房间就砸东西……”
宗泽闻言,蹙眉问:“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丫鬟回道:“尚不清楚……大人,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
宗泽对此,既诧异又无奈,遂放下书,起身出了书房。
……
一来至内院,宗泽便听到薛燕琼的房间里不断传出砸落物件的声音。
待走到近处,就见几名丫鬟,隔着门窗向里看,谁都不敢进去。
宗泽见状,脸色一沉,训道:“既然不敢劝,又做什么探头探脑的看?还不退下!”
几名丫鬟闻言,赶紧告退。
宗泽则用力将反锁的门打开后,就要入内,却见一方砚台迎面而来。
宗泽闪身躲开后,沉声训斥:“燕琼,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却听薛燕琼嚷道:“人都快给气死了!还管什么体统!”说罢,甩手就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
宗泽见此,不由拧眉,再次训斥道:“闹够了没有!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燕琼,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甜水村的小丫头,你现在是我宗泽的义女,是闺阁小姐,适当的发些小姐脾气,无伤大雅,像这般的乱砸东西,就有失身份,会被人轻看,还会被丫鬟仆从议论……”
薛燕琼听后,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随即,她一脸委屈的向宗泽诉道:“义父,那个赖布衣和他的母亲,欺人太甚!还有,皇上竟然也帮着他们欺负我!真是没……”
宗泽当即严肃的打断:“诶,切不可对皇上出言不敬!”
却见薛燕琼,眼眶一红,道了声:“义父,连你也欺负我!”跟着,啜泣起来。
宗泽见状,遂劝道:“好了好了,莫要哭了,你且说清楚,布衣母子如何欺你太甚了?若他们真有理亏之处,义父自当为你出头,去责问一番……”
薛燕琼遂述道:“前几日,我在悦己堂看中了一支凤翎钗,不曾想,赖夫人也来了,说要挑选生辰礼物,送给董小姐,凤翎钗正好也在被选之列,赖夫人还让我替她选……燕琼承认,因为太喜欢这支凤翎钗了,就故意夸另一支雀衔珠好……谁知道,赖夫人却拿话讥讽我……说什么,凡鸟终究是凡鸟,即使飞上枝头,也变不成真正的凤凰……真是气死人了!”
宗泽听到此,虽然觉得是小事一桩,但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遂问了句:“那然后呢?”
薛燕琼抹了下眼泪接道:“然后就是方才,我本想去方家绣铺看看的,但在半路上遇到秦夫人,受她所邀,去了布施所,刚好看到赖布衣在将凤翎钗义卖……我想争回凤翎钗,其间,一时意气,就说出了,赖夫人在悦己堂和我抢凤翎钗的事,赖布衣就出言呛我,我们吵了几句而已……没想到,皇上说我们是什么欢喜冤家,竟然当众赐婚……”
说到此,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宗泽则先是一脸诧异,而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了句:“唉,皇上这也……这,这从何说起嘛……”
转而,他做莫奈何状的劝慰道:“唉,既然是皇上当众赐婚,那也无从可拒,燕琼啊,你就想开点……布衣那张嘴是不太会说好话,但人品端正,又是勤王功臣,你嫁与他为妻,也是不错的……”
薛燕琼自然是知道圣命难违,但她还是不甘心,甩出一句:“我不嫁!大不了,我削了头发,做姑子去!”说罢,气咻咻走进了里间。
宗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唯有摇着头,离开了房间。
……
秦府,
秦桧正在书房里看着侄子写来的书信,一抬头,就看到妻子嘴角含笑的走了进来。
他遂下书信,笑问道:“这般高兴,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秦夫人笑回:“好事?嗯,这件不仅是好事,还是天大的荣宠。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坏到不能再坏的坏事了……”
秦桧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嘛?”
秦夫人遂忍住笑,述道:“我在去布施所的路上,碰到了薛燕琼,就让她陪我一起去了布施所,没想到,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她顿了一顿,接道:“原来,那赖布衣的母亲,曾去悦己堂,为月卿选生辰礼物,好巧不巧的,选中的是薛燕琼的心头好。为了一支发钗,赖布衣的母亲,竟出言讥讽薛燕琼。方才,在布施所,薛燕琼看到了被义卖的发钗,就想要争,并且为此,反讥赖布衣的母亲,然后就跟赖布衣吵了起来,皇上刚好路过,竟然替他们做媒,当众赐了婚……”
秦桧听罢妻子所述,沉吟片刻后,朗声大笑起来。
继而,他阴恻恻的道:“赖布衣,这就是你一而再不顾天威难犯的后果!你想跟宗泽学,做言臣,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皇上能忍宗泽,那是看在他是老臣,又是平衡皇权的其中一环。而你赖布衣,算什么?区区一个看风水的,仗着自己那点能耐,故弄玄虚,立下勤王之功,又装模作样的,以淡泊名利为由,以退为进。最终,成为国师,立身于朝堂。你真当自己是清流吗?想凭一己之力,冲刷你所谓的污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