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布施所,
话说,赖布衣因见唐敬文对布施所贪墨案没什么进展,便决定要亲自过问。
当他跨进布施所大门之际,只见管事的正在向姜展宏道谢:“多谢姜老板的慷慨解囊啊……”
姜展宏轻挥折扇道:“小意思小意思……”
赖布衣见状,嘴角滑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后,上前暗讽道:“真是难得啊!想不到,姜老板身为商贾,终日忙于图利,也能心存仁善。”
对此,姜展宏只是挑了挑眉,报之以一声轻笑。
却见走进大门的赵蓉,出言相讥赖布衣:“赖大国师,人无完人,虽然,不是人人能像你这般忧国忧民,但也不代表,其他人都是自私麻木之徒啊!像姜老板这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她说着,向姜展宏欠身一礼,谢道:“那天,多亏了姜老板,还不及相谢,望勿见怪。”
姜展宏轻收折扇后,回礼道:“公主言重,在下只是碰巧,顺手而为,无足挂齿。”
但听赵蓉接道:“皇兄在西湖畔和吴山上,各设了一处行宫,湖畔的风荷园,皇兄已经安排给了他的红颜知己,吴山上的览天阁,是我向皇兄求的,不知姜老板今日可有空,与本公主去览天阁,边赏景边用膳?权当酬谢……”
转而,她斜瞟了一眼赖布衣,甩出句:“赖国师应该无暇顾及这种游山玩水空磨时光的事奥……”
赵蓉的话虽刺耳,赖布衣却是淡笑着道了句:“公主尽兴。”
姜展宏见此,了然的笑了笑后,应道:“既得公主相邀,在下自感荣幸。”说罢,对赵蓉做了个向外请的动作。
赵蓉瞪了赖布衣一眼后,甩袖转身出了门。
姜展宏则向赖布衣微一拱手,以作告辞后,转身离开。
赖布衣看着二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后,便管自己去忙事了。
……
且说赵蓉,出了布施所后,便叫上候在马车旁的小敏上山。
却听从后跟来的姜展宏,道了声:“今日有风,望公主上山小心,在下失陪。”
赵蓉闻言,微恼,转头甩出一句斥问:“怎么?你也要违逆本公主?”
姜展宏淡笑道:“在下既然已配合公主,在赖国师面前演了戏,那如今,戏已散场,在下就该功成身退了……”
赵蓉气道:“你是以为本公主是为了跟赖布衣赌气,才假意邀请你的吗?呵,我只道姜老板是江湖中人,心胸不同常人,原来……”
但听姜展宏正色反问:“公主即使不是假意相邀,也是故意为之吧?似这等不诚之邀,恕在下无暇奉陪。”说罢,兀自拂袖而去。
赵蓉看着姜展宏的背影,有些被气哭的模样。
小敏见状,煽风点火道:“这个姜展宏,怎么比赖布衣还不识时务!公主,你拿身为国师的赖布衣没办法,难道能忍得了这一介草民的姜展宏吗?”
只见赵蓉,咬着朱唇,甩出一句:“区区一个芸楼的老板而已,本公主要他如何就如何!”说罢,气咻咻上了马车。
……
悦己堂,
且说薛燕琼,从一些官妇口中得知,新开的悦己堂,不仅有样式新颖精致的首饰,更有上好的胭脂水粉,便慕名而来。
揽客的伙计,见有客到,忙见礼引领。
薛燕琼在丫鬟的随侍下,一番浏览后,很快便被各式首饰和胭脂水粉所吸引。
就在她忙于挑选之际,只见赖夫人,带着雪霁及另两名丫鬟,走了进来。
但听雪霁,向揽客的伙计介绍道:“我家夫人是当今国师之母,要挑些首饰,作为生辰贺礼送世侄女,你快将你们店里最好,最新颖的首饰拿来,给我家夫人过目。”
伙计遂点头哈腰的应着:“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给夫人拿……”
趁着伙计拿首饰的空档,雪霁将赖夫人请到一旁入座,自己则四处浏览了一遍。
随后,她走回到赖夫人身边,禀道:“夫人,悦己堂果然跟她们说的一样,还真都是上等的好货色呢……”
说话间,薛燕琼发现了赖夫人后,便走过来打招呼:“诶,赖夫人是来挑首饰的?还是来选胭脂水粉的?这儿可都是时新鲜亮的货色呢……”
赖夫人听得出,薛燕琼的话中带讽,本想摆脸色,但看在她是宗泽义女的份上,还是忍了,遂淡笑以对道:“噢,董太医千金的生辰将至,月卿小的时候,老身就见过她,她的名字,还是老爷给推算的呢……”
薛燕琼双眉微挑,讽道:“赖国师的桃花运倒是摆得挺旺的嘛,不仅是当今公主的救命恩人,还与太医千金有渊源……”
这时,只见伙计拿来了一托盘的首饰。
薛燕琼见已入自己眼的一支凤翎发钗在其中,不由得有些急恼。
她的这一神色变化,已然被赖夫人留意到。
她有心要回敬薛燕琼方才的讽刺,遂拿起那支凤翎发钗,及另一支雀衔珠发钗,笑问薛燕琼:“耳闻薛小姐对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颇具眼光,可否替老身看看,这两支钗,哪一支配得月卿?”
薛燕琼只想争回心头好,未觉赖夫人此举之意,顺手就拿起那支雀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