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十月十六日。
沪指在盘中跳出一个令人振奋的数字,6214.04点。
这是华夏股市自一九九零年成立以来,经过长达十七年的起起伏伏,才爬上的新高峰。
收盘时,深成指也爆收点,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无数蹲守在电脑前的股民们为此激动异常,欢呼雀跃。
交易大厅中的人们击掌相庆,仿佛一个美好的未来即将到来。
他们账面上的数字,看着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他们可能都忘了,那只是一串数字,离变成自己钱包里可爱的人民币,还隔着一条缝。
一条卖出然后把钱取出来的缝隙。
而正是这一条缝,让这些美妙的数字与自己真正的财富,变的咫尺天涯....
这个时期的华夏经济,正处于黄金时代。
2006年GDP增速为12.7%、2007年经济增速甚至达到了14.2%!
低调的我们,因为某些原因,还刻意把经济增速说的更低一点。
连续好几年时间,两位数的增长速度,让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增加值、工业企业利润、社会消费品零售的增速都相当高。
这个时候的华夏,经济运行状态可以说近乎完美。
高经济增速,通货膨胀却很低,PPI、CPI都不高,而此时的人民币也因为2005年7月进行的汇率改革,对美元升值了3%,对欧元和日元升值的幅度还更大一些。
汇率的提高更加助推了A股的上涨。
再加上股权分置改革释放的制度红利,以基金为代表的金融资本正式开始崛起,并在金融市场中和产业资本进行博弈。
2006、2007年,A股一度成为全球表现最好的股市,没有之一。
这期间,股民的疯狂程度令人惊叹,以至于美利坚的次贷危机,都没能阻止A股疯狂上涨的步伐。
直至6124点的时候,市场仍然极度亢奋,并广泛流传,“千金难买牛回头”的观点。
然而,大洋彼岸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机,直接导致我们以出口为主的外向型经济遭到重创,另一方面,同样重要的,甚至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自己的货币政策也出现了问题。
随着我们的经济出现过热,通货膨胀开始抬头。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物价指数都出现了上涨趋势。
经济政策的首要任务变成了“双防”。
防止经济增长由偏快转为过热,防止价格由结构性物价上涨演变为明显通货膨胀。
央行的货币政策从这里由“稳健”转为了“紧缩”,并先后十次上调了存款准备金率。
这里,其实我们已经出现了判断的失误。
从2007年四季度开始,全球经济就已经明显开始走弱,美利坚已经从货币紧缩开始宽松,欧洲、岛国也停止了货币紧缩,只有我们在收紧货币政策。
货币政策如此大的转向,很快就被一些敏锐的金融机构捕捉到了。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一日。
沪指一改之前上扬的趋势,开始震荡下挫。
这轮下跌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直到4800点才出现止跌的迹象。
这样的下挫,在一般人看来,不过是市场经过长期上涨后的调整。
以至于许多专家都表示:“短线回调是为了更好的上涨。”
包括大部分券商机构,也纷纷发表市场观点,并称:“4800点是长期铁底,可以大胆买入。”
然而,股民们根本不知道,在那些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大批资金开始暗中集结,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市场一砸到底。
时间进入二零零八年,一月。
我们的货币政策进一步加码,在外部环境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央行又接连五次上调存款准备金率。
这一举措,没有对股市造成直接影响。
上证指数在跌至4800点附近,二次回踩确认“底部”之后,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上升趋势,持续一个月的上涨,让指数已经收复了大半山河,回到了5400点的位置。
然而,就在指数在接近5500点附近的时候,大盘K线却连续收出了三个小十字星。
许多人认为,这是大盘连续上涨一个月之后,上攻遇到了阻力,很快大盘就会进行下一轮的上攻,并一举冲破5500点,重返6000点。
可实际上,这是空头们开始寻找统一的步调,在互相打招呼,为之后的大动作热身。
于是,一月十六日,已经逐步适应互相节奏的空头突然发力,在收盘时上证指数直接跳水,当日跌幅达到了2%。
其中深指更是暴跌3.58%。
之后的两周,空头又多次砸盘,使大盘开启了“雨夹雪”的下跌模式,并在一月二十二日跳空低开,强力击穿了4800点的“底部”支撑。
上证指数当日暴跌7.22%!
两市超过一千两百家上市公司跌停。
这一轮史诗级的砸盘,以银行为代表的大批成长性股票最为惨重。
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