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我们都是兄弟啊！你竟然真的....真的是你！你好狠毒的心肠。”大皇子一脸痛心疾首，仿佛之前那个屡屡陷害四皇子的不是他一般。

“父皇，既然六弟已经认罪，还请您秉公处置。”

皇贵妃失态的扑在地上，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陛下，您要为我们的皇儿做主啊！”

将一切都说了出来，陆长宁心里的石头终于是挪开了。再怎么说四皇子的死也和他逃不了干系，虽然旁人没有证据，可是他自己的良心却放不过他。

被这股负罪感折磨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是获得了解脱。无论皇帝给他什么刑罚，陆长宁都认了。

可是端坐高台的皇帝，却并没有如大家预料的一般暴怒，反而出奇的冷静：“说完了？贵妃，知道真相之后舒服了吗？”

贵妃惊愕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龙椅上的人：“陛下.....”

她不敢置信，那个男人竟然能对自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可是从来都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啊，怎么会变成如此。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陛下，我们的皇儿命苦啊。”

可是这百试百灵的眼泪这一次却再也唤不起这个君主的爱护：“他的命苦？有你这么一位母亲，他的命怎么会苦？贵妃啊，朕是真的喜欢你，你美丽，聪明。朕是真的愿意宠着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朕能为了你放弃这个江山。你不能，老四不能，所有的皇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江山的重量。你既然如此思念老四，那便收拾收拾给朕殉葬吧！到时候咱们到底下，一起去寻他。”

“殉...葬！你要我给你殉葬？”贵妃不可置信。皇帝却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摆手：“拉下去，好生准备。”

直到有人抓住了贵妃的手臂，她才知道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是认真的：“陛下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贵妃的声音还在大殿回响，到底是受她庇佑多年，老五直接跪在地上：“父皇，念在贵妃娘娘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吧。”

皇帝眼睛看向别处：“她谋害皇嗣，死不足惜。都不用劝，老大老五退下，老六留下。”

等到这所空旷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陆长宁终于是对刚刚发生的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您为什么要贵妃陪葬。”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救她。难道要我留她在世上被你五马分尸吗？”

陆长宁突然就笑了，他的父亲还真是一个大情种啊。

老皇帝想要起身，试了两三次，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陆长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跟你娘真的太像了。和我那老古董的老师长的一个模样。我一个天子，他们一家竟然妄图左右我的想法，他们想要干政吗？”

陆长宁觉得他无法理喻：“所以你恨我？”

“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我恨不得将你和你的母亲一起挖坟，抛尸。你杀我了最爱的儿子，我恨不得弄死你。”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将太子之位给我。”陆长宁不解，怎么看他都是被殉葬的那一个吧。

老皇帝缓缓的从台阶上往下走，就如同太阳西沉，君主落幕。

“因为我要报复你啊，我要看着你在这张龙椅上如坐针毡，要看着你在龙床上昼夜难眠。既然那么喜欢百姓，那么就好好接下朕留给你的这个烂摊子吧。我要让你看着你所竭尽全力守护的大梁在你的手中葬送，让你活着受万人唾骂，死了也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哈，陆长宁，这都是你的报应，是你杀害我儿子的报应。我要在地底下看着你被拉下台，看着你亡国，看着你遗臭万年。你个不孝子，如果能重来，我一定第一时间掐死你。陆长宁，我要你不得长宁！”

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老皇帝，朝他的儿子释放他全部的恶意，给予他最恶毒的诅咒，只盼大梁新君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