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上去帮着扯了几把,琥珀这才得以出门,临走前,她看向春秀,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弟妹,你哪天来呀?是这样的,你提前说了,我也好准备饭菜,天越来越热,肉买早了要放不住。”
春秀有些受宠若惊,过去那些年去城里,那都是遇上什么吃什么,最简单的一顿。是琥珀在路旁买的两个烙饼,连菜都没有,就这么干咽。
不过,春秀很快就明白了嫂嫂这样客气的原因,当即摆摆手:“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等孩子他爹回来了,我们再商量。”
楚云梨接话:“如今你一个人要伺候几个病人 ,自己也忙。他们就算去了,也不会在你家吃饭的,城里的那些酒楼每一间菜色都不错,难得去一趟城里,总要尝尝才不算白跑一趟。”
琥珀:“……”
知道的去一趟往瘫痪在床的长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出去游玩呢。
“娘这话说的,你们难得来一趟,我就是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来招待……”
“不用了,走吧!”楚云梨摆摆手,“再不走,我要让春秀打你了。”
琥珀哪里还敢纠缠,飞快催促车夫离开。
*
关于去城里这件事,周平玉是真的要去一趟的,不止是因为要堵众人的嘴,而是他真心认为父亲生了这么重的病之后自己身为儿子该去一趟。
他不止自己去,还把全家都带上,一个马车坐不下,还请了俩!
楚云梨也去了。
她和春秀坐在前面的马车里,到了周平宇家附近的街上后,她主动提出下马车。
以前这一家子就愿意听她的话,一听这话就纷纷下来了,楚云梨指着路旁的小酒馆:“我们先吃了饭再去,省得人家留客。”
周平玉瞅了一眼里面的华美的摆设:“娘,这么多人,会不会太贵了?要不您自己去吃,我们在外头等?”
楚云梨摆摆手:“一起!我可做不出来把儿孙撇到一边自己过好日子的事。”
夫妻俩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母亲这是在指桑骂槐。说父亲拿着银子不顾儿孙,只顾自己挥霍。
大孙子周开林还是第一回来城里,到了地方后眼睛都不够用了,拉着媳妇的手四处观望,还没忘了腾出一只手来扯着孩子的衣裳,就怕自己太过兴奋跟妻儿走丢。
楚云梨看在眼中,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他。
周开林这是在祖母富贵后第一回得到祖母的钱,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他拿到的都是几个铜板。一两银子……他们夫妻俩攒了几年都没有什么多,一时间,他不太敢接。
楚云梨直接摔到了他的手里:“一会儿带妻儿去逛逛,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至于料子鞋袜,一会儿我来买。”
不止如此,她还分了一两银子给底下的孙子和孙女,又拿了二两,递给周平玉。
周平玉哭笑不得:“娘,我都多大了,还拿你的钱,外人要笑话的。”
“胡说!”楚云梨呵斥,“人家只会羡慕。”
点菜时,一家人有些发怵,楚云梨直接点了一桌子。乡下人要下苦力,平时吃得就多,不怕吃不完。
果然,个个吃得肚子溜圆,愣是连一粒米都没剩下,也是因为这家酒楼的味道特别好。
吃完了,楚云梨带着他们下楼,直奔周平宇家中。
周平玉到底是过意不去,买了两封点心后悄悄跟上。
楚云梨假装不知,这知道孝顺的孩子让他们不要对长辈好,也是难为人。
开门的人是琥珀,她看见面前乌泱泱一大群人,愣了一下后欢喜起来。无论如何,二房来,总比不来的好。
“娘,快进来。”
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周平宇养了好几天的伤,在床上躺烦了,撑着疼痛跑到外头屋檐下坐着,看见母亲进来,他眼睛一亮:“娘。”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好了?”
那语气怎么说呢,好像挺惋惜的,又好像想再打他一顿。
周平宇想到此,打了个寒颤。
“琥珀,快倒茶。”
春秀去了厨房帮忙,一盏茶都喝完了。一行人才提出去探望周长宁。
当问及周长宁所在的屋子时,夫妻两人有些尴尬。琥珀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也不知道你们今天来……”
楚云梨打断她:“你就说人在哪里就行了。”
琥珀闭上眼,指了指茅房的方向。
一行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面色都有些古怪,并且,当他们注意到那边后,才听到那边传来了砰砰砰敲墙的声音,只是因为墙上干草绑的,声音不大,所以他们才没有听见。
楚云梨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茅房旁边的草棚,草棚只有三面,剩下的那面没有做墙,而是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周长宁趴在干草之中,干瘦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正敲着墙。他听到脚步声后扭头望,看见一行人,顿时激动起来。他本就吐字不清,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咯咯声。
众人只瞅一眼,就知道被子下的他应该不着寸缕,春秀咳嗽了一声,她觉得自己身为儿媳妇不适合看到这样的公公,便拉了一把女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