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助跑几步,直接跳进了院子里。
柳河不在,这一次接的活儿在县城,事实上,夫妻俩成亲之后,他有一半以上的活都在县城那边,十天半月回来一次还算是回得勤快的,有时候两个月都不回。
楚云梨摸黑回了自己的屋子,过去一个月里,陈兰花都没有在这屋子里住,最多就是回来拿东西,因此,屋中一股子灰尘味儿。
她将床上的被褥扯下,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铺上,实在太困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倒头就睡。
月子里的孩子饿得快,拉的次数也多。乌冬儿什么都不管,遇事就喊兰花姐,过去一个月,陈兰花没有连着睡过一个时辰。眼底熬出了黑眼圈,人都瘦了不少。
这一觉睡得踏实,楚云梨是被隔壁的夫妻俩起床的动静给吵醒的。她也不喊人,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她想好好睡,别人却不允许。柳家夫妻不知道她回来,乌家院子里昨夜自她走了之后,母女俩被闹得厉害,几乎没能闭眼。天亮后不久,乌母唐氏睡醒就赶紧过来喊人了。
“姐姐,兰花呢?”
柳母一脸惊讶:“人不在乌家?没看见她回来呀。”
唐氏一拍大腿:“那丫头昨天晚上不知道抽什么疯,子时过半,孩子哼哼唧唧不肯睡,冬儿喊她起来给孩子换尿布,她当时答应了,结果一转头收拾好包袱就跑了。要没回来,她该不会跑回娘家了吧?姐姐,那得赶紧去接呀,家里一堆事呢。昨天孩子换下来的一大堆尿布都没洗,冬儿早饭还没吃呢。一天吃五顿,再耽搁就吃不完了。”
“我瞧瞧屋中有没有。”柳母急走几步,正准备推儿子的房门,手还没碰着门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楚云梨打了个呵欠:“我在家呢。”
柳母直皱眉头:“让你照顾冬儿,你跑回来做甚?”
“累得慌。”楚云梨摆摆手,“反正冬儿已经要满月了,我又不可能伺候那孩子一辈子。她早晚都要学着伺弄……”
“你这说走就走的,吓我一跳,我还怕你出事呢。要不是腿脚不方便,我就追出来了。”唐氏语带责备之意,“你这孩子,有事情好好商量呀,拿着包袱就跑是个什么毛病?万一你要是昨晚上跑出来被人给欺负了,我拿什么给你爹娘交代?”
楚云梨不惯着她的毛病:“你腿脚不方便也走过来了呀。”
既然能走,真的担忧的话,为何不追?
唐氏没想到向来脾气温和的陈兰花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脸色不太自在:“兰花,你再过去帮几天吧,好歹让冬儿学一学,上手了再说,孩子那么小,她不敢碰。”
“赶紧去,家里不用你。”柳母催促。
楚云梨垂下眼眸:“我胳膊拉伤了,抬不起来。抱不动孩子,勉强让我照顾,万一把孩子摔了怎么办?”
“小心一些呀!”柳母皱眉,“兰花,你还没孩子呢,过去帮冬儿照顾孩子,就当是先学着,以后有孩子了也好上手。”
“不去!”楚云梨摇头。
她干脆利落的拒绝,姑嫂二人都惊呆了。
柳母勃然大怒:“你嫁过来都已经两年多了,现在还没有喜信,成亲三年没有孩子是可以休妻的。陈兰花,不要逼我赶你回家。”
“讲道理,生不出孩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楚云梨叉着腰,“阿河都不在,我要是生了孩子,你们认吗?”
柳母:“……”
“你失心疯了吧?谁惹你了?居然跟我吼,真不怕被休?”
嫁过了几年乖乖巧巧的人突然敢跟婆婆呛声,肯定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唐氏皱着眉,上下打量面前的陈兰花。
还是那个人,可这神色有些不对,以前看着温婉的,今儿像是吃了炮仗一般,动不动就炸。鬼使神差一般她看向了自己的大姑子。
二人对视一眼,柳母试探着问:“兰花,你是不是听人说什么了?”
楚云梨看她一眼:“我昨晚上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了孩子后颈的那个发旋。”
闻言,柳母面色有些不自在,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问:“那发旋怎么了?孩子和阿河本来就有血缘,有同样的发旋很正常呀。”
楚云梨懒得跟她们装,刚好借着拆穿这件事改变脾气性格。毕竟,不管哪个女人发现自己伺候了一个月的夫家表妹生的孩子是自己男人的血脉,都会性情大变。
得知了这种事,性子不变才让人奇怪!
“可是,我记得爹后脑勺也有一个发旋,总不能爹也和乌家有亲戚。”楚云梨说到这里,一脚将屋檐下的水桶踹飞,吓了二人一跳,她大声道:“阿河经常在县城,表妹也说是在县城做工,说是这孩子是富家公子的血脉不敢让主母知道才回来生……到底是不敢让主母知道,还是不敢让我知道?”
这一声嗓门极大,柳母慌忙左右环顾,见没有人探头,这才松了口气,低声斥道:“兰花,你胡扯什么?阿河跟冬儿是表兄妹,在城里时互相扶持是有,绝对没有亲近到那份上,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至于发旋,那就是巧合。总不能这天底下只有姓柳的人才能在那个位置长出发旋啊!别说是满天下的人,就光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