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传言都不会少。
大人叹息:“我现在就传唤相关人的来问案子,在案子没查明之前,你们母女不要离开城里。如果可以,最好住在这附近。”
楚云梨见大人这么说,心知他是个不错的官员……就怕大人无脑护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包括手底下的人的亲戚也要护。
虽说那样楚云梨也能想办法为柳蔓儿讨一个公道,但会增添许多的麻烦事。
“多谢大人,民女会住在最近的客栈,保证随传随到。”
大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大家公子看中一个姑娘,那也不是随便抓一个都成,瞧瞧这一位,不卑不亢。这世上的大部分农女在面见官员时,浑身抖如筛糠,有些连声音都发不出,能好好把话说出来就不错了。而这位,告状告得有条有理。
陈家想要拿捏这样一个姑娘……也算是他们的劫数。
*
柳家一叔和三叔很不满意侄女的态度,他们也看出来了,那丫头即便不能嫁陈公子,嫁周公子这样的人还是很容易。
也就是说,即便是那丫头闭着选,最后也能做有丫鬟伺候的夫人。
柳家人想要和侄女打好关系,奈何其油盐不进。
得知隔壁的母女又出门,一家人都又羡又妒。城里想买什么都有,又热闹又能开眼界。但出门就会花钱,柳家人并不敢随心所欲进城。
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去了也是给眼睛过年,只能看不能买。
柳一婶愤愤道:“死丫头,一点亲情都不念,也不知道感恩,早晚遭报应。陈公子护得那么紧,陈夫人又不愿意娶,回头多半是给人做妾的命。”
说到后来,语气酸溜溜的,即便是做妾,那也是村里的姑娘够不上的公子。
她的盼儿……凑到两位公子面前,人家都不拿正眼看,甚至还出言奚落。
三婶看了一眼自家男人:“我就觉得那丫头忘恩负义,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护着她们母女一人,早被人摸进院子糟蹋了,不知道感恩的东西,回头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来日方长,等着看吧。”
三叔很不高兴:“少说两句。”
那丫头以后是个有大造化的,他是后悔自己先前拿了那些银子对付侄女,以至于结下了死仇。如果那丫头到最后也不原谅,他占不到便宜,真的会呕死。
“爹,娘,蔓儿到底是你们的孙女,血脉情缘断不了。回头要么你们去陪她住,要么让她们母女也住过来。行么?”
老两口也嫌弃孙女儿冷血,但想要好处,必须得先低头。
“行!”
一家人正商量着要怎么让母女俩消气,外头就有一阵喧哗声传来。听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柳家人以为又有热闹看,一婶跑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一群人乌泱泱挤过来,让她害怕的是,走在中间的是一队官兵,边上还跟着村长。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你们找谁?”
柳一婶的声音颤抖得不行,她倒没有将这些官兵和住在隔壁的侄女联想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害怕穿这一身皮子的人。
民不与官斗,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柳氏蔓儿状告你们收了银子伙同混混欺辱于她,险些就得逞了,那你们家的大人都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对了,盼儿姐弟三人也得去。”
听到这番话,柳家人忍不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之色。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柳蔓儿会在事情隔了多日之后跑去衙门告状。
要告状,倒是一开始去告啊!
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叫到公堂上问话,此时官兵突然出现,吓得他们六神无主,心中又惊又怕。
一家人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面如死灰地跟着官兵往外走。
以前从戏文里听说,如果主动投案,认错态度好,会得以从轻发落。
可问题是,他们根本不想沦为阶下囚……也不知道死赖着不承认行不行?
当然是不行的。
知府大人是四品官员,都是从京城中历练了才放出来的,审问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刁民而已,惊堂木一拍,先把他们的魂都吓飞了一半。
有人嘴硬,但也有人胆子小,尤其是柳盼儿,她敢害人,确实胆子很大,但到底是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很快崩溃大哭。
“是爹娘让我干的,他们说让我把蔓儿带到林子里,其他的事情不用我多管……我干得好,就会给我打一套家具做嫁妆。”
楚云梨是苦主,带着周小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此时故作一脸严肃。
柳家的大人都参与了,六个孩子里,除了那三个不懂事的,大点的三个都帮了忙。
大人很快就拿到了一大叠供词,柳家兄弟说是受了陈夫人的指使。
于是,正在家里和男人商量应对之策的陈夫人被传唤到了公堂上。
陈夫人张口就说不知道,全部都是她身边的丫鬟自己干的。
丫鬟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奴婢有错,求大人宽恕,之前奴婢是得得知主子和小主子因为一个乡下姑娘闹别扭,奴婢就想为主子分忧……一个乡下丫头,根本就配不上我们家的公子,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