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苍山叹息:“我拿不出来。”
猜到了。
林家人已经不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如今住的地方是亲戚家闲置的院子,柳如严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此处的。
两人一个坐在窗前,一个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叫住对方。
柳如严出门后,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不拿银子回家绝对不行,她受不了家里人的冷嘲热讽。还有嫂嫂……如果她不拿银子回去,嫂嫂肯定还要继续住在娘家。
她在街上跟游魂似的转了半天,然后进了一间茶楼。
茶楼里有女子弹琴,男子也可以弹。只要有人捧,就能财源滚滚来。
并且在这种地方卖艺,不用签卖身契,茶楼只拿一半酬劳。当然了,茶楼不管他们的吃喝拉撒,能不能赚到钱,全凭自己本事。
柳如严一咬牙,走了进去。
她花大价钱学的规矩,还是有用的。如果没有学过,她的一举一动不会这般赏心悦目,更不会弹琴写字,也就不能赚到这种轻松的银子。
关于柳如严卖艺这件事,楚云梨很快就得知了,没有刻意过去羞辱她。
柳如严往日里过得富贵,气质又不错,对她倾心的人男女都有。还有,有些人抱着猎奇的心理……林苍山可是为了这个女人连赵家的女婿都不做,柳其斌为了这个女人被家中长辈禁足。
于是就有人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甚至是出了大价钱和她过夜。一时间,柳如严也算是财源滚滚来。
柳如严对于和男人过夜,一开始还很抵触,不过,凡事都有一就有二,很快她就习惯了。
眼看柳其斌那边没有阻止,柳如严干脆在城里租了一个雅致的小院,有客人登门,她就在院子里待客,没有客人上门,她就抱着琴去茶楼。
前后不过半个月,柳如严身上又穿上了绫罗绸缎,再次戴上了那些精致的首饰,或是打扮成大家闺秀,或是打扮成书生,她的生意越来越好。
*
楚云梨将送上门的男人教训得灰头土脸撵走,也还是会有不少年轻男子主动约她。
即便她拒绝,走出门也很容易与人偶遇。于是,楚云梨懒得出门,经常陪着齐厚安在家里看书。
柳其斌被长辈禁足,其实也没紧禁多久,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在家待而已。
因为长辈换掉了他身边的人,他得知柳如严在城里卖艺卖身时,柳如严都已经干了半个多月。他越想越生气,当天夜里就出门了。
柳如严正在接待一位富商。
富商长得不好看,年纪也大,浑身胖胖的,甚至还有老年斑。但是,伺候这样的人很赚,遇上出手大方的,不用一晚上就有百两!
她这半个多月里,已经攒了近千两银子!
她也没想到干这个会赚这么多,心里也惦记着会不会被柳其斌算账……她想着自己把银子还给他,应该就能两清。
琴声悠悠,柳如严边弹边唱。她这几年刻意将声音压低,久而久之,声音疏朗起来,唱出的曲子不如其他女子那般悠扬婉转,却也自有一股洒脱风流之意。
富商眯眼听着,头跟着旋律摇啊摇,一曲罢了,他抬手就丢了一大个银锭。
“再来!对了,你过来点。”
柳如严顺手将银锭收入袖中,起身缓缓挪过去,正准备摆琴呢,身子就已经被男人揽入怀中。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努力让紧绷的身子放下来,然后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凉菜送入富商口中。
富商特别满意,亲了一下她的嘴,咬下凉菜后送入她口中。
柳如严心里嫌弃,面上不露,伸嘴去接。就在两人一人咬一半时,门突然被人撞开。
像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楼,很容易有喝醉的客人走错门。柳如严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还闭上了眼,等着富商张口骂人后继续。
“柳如严!”
听到年轻的男声,柳如严吓一跳,若是没听错,该是柳其斌来了。更重要的是,那声音里满是怒气!
“四公子,你怎么来了?”
柳如严想要扯出一抹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
富商手头宽裕,但是绝对比不上柳府。县城说小不小,却也没有多大,但凡是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来往。富商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柳府,立刻起身告辞。
柳其斌根本不看那个胖男人,他怕多看一眼就吐出来。
为了这女人,他被父亲责备,还被禁足……最重要的是在长辈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分家肯定要吃亏。
本来他就已经后悔自己找上柳如严,结果柳如严居然还背着他跟这种恶心的男人来往。
这到了嘴边的肉染了脏东西,他不吃感觉自己很亏,吃了又恶心。他越想越烦躁,回头瞪了一眼随从。随从立即关上门。
屋中只剩下二人,柳如严吓得站起身往角落里缩:“四公子,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家里的长辈不允许我懒着……”
柳其斌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关于柳如严的处境,他有派人打听过。
柳家长辈对这个女儿确实不太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