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月要给永宁王做手术,就需要手术刀。
天昭国根本就没有手术刀这种东西。
她本打算画好图纸后,让王爷的人去打造所需工具,明日再动手术的。
萧君泽的腿,伤了十七年,以前知道治不好,便不抱希望。
现在,沈柠月要治疗他的腿疾,他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就一刻都等不得。
当即命人去打造,沈柠月无法,就只能候着。
期间又写了要用的药草和方子,让人去抓药。
不动声色地敲了一笔药材回来。
动手术的过程也很惊险,长成的骨头要敲断后重新归位,还要将骨头上多出来的肉芽全部剔除掉,其中的疼痛可想而知。
连一旁跟着伺候的黄太医都连连称奇。
当年,十七王爷受伤时,他也参与过救治的,只是,那时谁都没想到用这种办法医治。
这也幸亏沈柠月的空间里有麻醉剂,还是第一次上黑瞎子岭时买的,一直放在背包里没有用。
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控制着剂量,既不会让永宁王疼昏过去,也不会让他太好受,
敢动她的人,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将疼痛控制在永宁王所能承受的极限范围内。
整个手术做了一个多时辰,等她将萧君泽的腿包扎好后,萧君泽浑身是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再没精力去管旁的人。
直接擦了擦身体睡下了,沈柠月才回来的。
事情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确实挺难的。
永宁王不许沈柠月出府,许明山让人往小竹村去送了消息。
未敢说实情,只说嘉怡留柠月住两日。
人在安平县县令府,宋氏一家也没多少担心的,只是原本说要这两日搬家的,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沈柠月要住在怡园,许嘉怡就跟着小桃儿,三人一起将东厢房整理出来,暂时让她住进去。
这样,整个怡园,就是许嘉怡,小桃,沈柠月和苏云白四个人住了。当然,怡园外头还有不少兵卫,整日整夜都有人巡逻。
是夜。
苏云白站在西厢房的廊下,望着东厢房未曾开过的房门出神,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敲了门。
沈柠月正在屋里鼓捣从永宁王那儿得来的药材,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
苏云白正站在她的门口,见她出来,苏云白的眼神愈发地复杂。
沈柠月皱了皱眉头,上次把玉箫还给苏云白时,她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苏云白的眉毛拧在一起,“柠月,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柠月呼吸一滞,随即敷衍地说道:
“你也知道,那是从前,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是会变的,从前的沈柠月已经死了,现在的沈柠月,就只是沈柠月。”
苏云白听不明白沈柠月的话,他摘下手里的佩刀,“那这算什么?”
沈柠月有些气恼,语调也不似先前那般平和:“苏云白,一把断刀能代表什么?好男儿当成家立业,保家卫国,而不是,一味的儿女情长。”
沈柠月的话说的有些重,她不是原身,苏云白之于她,只能算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她希望自己的话,能让苏云白清醒,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你不是柠月,她不是这样子的?”
苏云白颓然地走回去,像是失了魂。
从前的柠月,会跟他吵,会跟他闹,但从来不会让他有如此陌生的感觉。
“柠月,你与苏护卫认识?”
许嘉怡出来找沈柠月,见她正与苏云白说话,就站在廊下等他们说完。
看着神情落寞的苏云白,她才会有此一问。
“嘉怡来了,进来坐吧。”
见许嘉怡来了,沈柠月长呼了口气,拉着许嘉怡进了屋。
苏云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心里只剩那句话,从今往后,你我只是陌路!
一进屋,许嘉怡就摆出八卦的心思,拉着沈柠月追问:“柠月,你快跟我说说,你与苏护卫是如何认识的!”
看着一脸八卦模样的许嘉怡,沈柠月有点无奈,“我与她自幼相识,幼年时曾定过亲事,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沈柠月给许嘉怡讲了个青梅竹马与白月光的故事,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许嘉怡托着腮帮子,眼神里全是羡慕的小星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离奇的经历,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沈柠月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呢,省得有那么多烦恼。”
许嘉怡现在无法理解什么是烦恼,分辩说,“我觉得有烦恼也挺好的,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沈柠月又点了一下许嘉怡的脑门,“傻丫头,等你嫁了人,就知道烦恼是什么滋味了。”
“啊呀,柠月你好坏,人家才不要嫁人哩!”
小丫头脸儿红扑扑的,害羞地跑走了。
她出了门,看见苏云白正坐在廊檐下,握着一支玉箫发呆。
她看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