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我尽量快一点,对了,帮我拿一下电脑。”
里包恩把电脑包递给我,随手收了茶具,便出门探路了。我交代他提前看看自助区有什么好吃的。
而之后将近二十分钟,我都抱着笔电核查资料,再把后辈需要的文件打包发送过去。
这其实要不了多久,但日本的工作习惯一直都很麻烦,撰写邮件总要一套约定俗成的敬语措辞大礼包。饶是我也多斟酌几句才回复邮件,以免字面口气看起来不好,不慎伤到后辈的心。
处理完这些,我才伸了个懒腰起身。拿房卡出房门。
游轮走廊的墙面排列着精致的壁灯,地面铺了一层柔软厚实的朱红色静音地毯,踩在上面几乎发不出太吵的声响。偶尔擦肩而过的人
神色各异,但都一袭正装,皮鞋礼帽,隆重无比。
我也穿着一套灰色西装西裤,但没像这些贵宾一样穿马甲、戴领带夹与手帕。只套一件黑色衬衫,外套敞开,连领带都没系,脚蹬一双颇具心机的内增高黑短靴,像个混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头顶“欧皇的便宜老板”这个黄金称号,泰然自若地从一众非富即贵的客人里穿行而过。
引导人员热情、恭敬而主动地把我领到餐厅,倒花不了多少找路的时间。
游轮的用餐区域分为一个主餐区和三个次餐区。前者就在偌大的一楼,面向游客大众;后者则分布在螺旋楼梯蜿蜒直通的楼上,反而是身份更尊贵的人才会去订一个较为清净的餐位。
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前往预订的主餐区座位。
绕过雕琢精美的科林斯柱,我环顾一圈,提前注意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在靠着整面落地玻璃、一侧首便能欣赏甲板和海景的餐桌,赫然围坐着毛利侦探与他监护的大大小小的孩子——
可即便他是在场唯一的大人,这位不算靠谱的大叔还是明显喝高了。
他背对着我,我也能看得到那通红通红的脸侧和脖颈,餐点没吃两口,酒杯就非要死死捏在手里,糊糊涂涂地嘟囔着什么。所幸他对座的女儿毛利兰小姐以及铃木小姐看起来沉稳得多,一个气得叹息,一个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
有她们看着,另外四五个忙着吃冰淇淋的小萝卜头也不缺照应。
按在平时,我也许打个招呼就走了,但醉醺醺的侦探大叔身旁坐着的圆顶帽脑袋唐突地散发着令我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径自令我的直觉打响警报。
我登时顿在原地。和服务员打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暂时离开了。我才再次望向那画风参差不齐的一桌,吐槽欲随心而起。
他怎么会跑去人家餐桌吃饭啊!我们也是有订座位的贵客好不好!
这个一闪而过的讶异马上就得到了恰如其分的解释。
“嘿嘿,小哥啊,嗝。”
毛利侦探七扭八歪地被靠背餐椅支撑着,咧嘴一笑,语调拐上了天。在女儿皱着眉头,不堪其扰地斥责他少喝点之时,充耳不闻地晃了晃脑袋,“那个啊,就是那个……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嗝,你——难道追到人了吗?”
我刚来得及上前两步,就听里包恩口吻如常地问:“你指什么?”
毛利哼哼三声,爽快地喝了两口酒,继而“哇哈”地叫开一声。
“你这是什么问题,我自然是说友寄小姐了!”他仿佛一刹那间找回了舌头,突兀地加快语速道,但紧接着又慢了几分,絮絮叨叨地倒了出来:
“过了这么久,你们还出来约会……就算是在美国也算差不多要正式交往的关系了吧?你听、你听我说啊,我呢,好歹也是阅尽千帆……嗝。在我看来,你们的年龄根~本~没什么关系啊。哈哈哈哈!”
他像是完全忘了在冲绳那会儿自己是站在我这边的人,直接
化身墙头草歪到另一边,又豪迈道:“你放心,你放心啊!大叔我经验丰富,你有需要就尽管来问!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追到人家啊?”
我听得一阵无语,却也找不到时机打断。于是好整以暇地走到他们身后,一手插着裤兜,没什么表情地站定,微微低头。
对坐着的两位高中生和几个小学生当然看见了我,纷纷露出各异的精彩神情。
然而她们默契地谁也没说话。(铃木小姐的面部肌肉似乎都快抽筋了,她再待下去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那颗黑礼帽脑袋也动了动,叉了个金枪鱼寿司吃。他倒是一副浑然不觉,乐在其中的模样,嚼嚼寿司,咽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八卦的侦探。
“还没有。”他在一众视线里淡定地表态,“新奈姐姐喜欢年纪比她大的人。”
铃木小姐两肘支在桌上,彻底捂住了脸,肩膀颤动;毛利小姐也捂着额头低下了脑袋。而一旁的大叔则摆出“我从没听说过这个说法”的样子,即使当初我为自我辩解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毛利大为震撼的嗓音一扯:“什么?!不可能!”
他激动得脸更红了,但这位又菜又爱喝的军师不出片刻就想出了解决之道。
“友寄小姐嘴上说着不行,其实肯定还是对你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还带你出来玩呢?”他振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