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这才扶着红绡和汀兰站起身来。
“本宫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十分想念李姐姐。
或许是因为见了李姐姐迁到听雪苑的曼陀花开了,又见到李琳。这两天本宫一直心绪不宁的。”
红绡道:
“娘娘,别说是您了,奴婢和汀兰姐姐那日在听雪苑的时候,也十分心惊。
您说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又来了一位李贵人,又住在听雪苑。还这么会伺候花草,那十二学士去年都不曾开花,竟被她养得开了花。
若不是知道这位李贵人的家世明白,奴婢们还以为又见到以前那位李贵人来。”
江书晚唉声道: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吧,本宫一见到她就觉得格外亲切,像是见到了李姐姐一般。”
红绡冲着身后的安子招招手,示意他提着篮子跟上。她和汀兰一左一右扶着江书晚往回走。
汀兰道:
“娘娘,听说李贵人前些天一直在打听听雪苑的事情。”
江书晚叹一口气道:
“听雪苑的事情牵扯太深,哪里是她能打听的。记住,若是她问到你们头上,你们就都说不知道。
本宫今日提醒她的话,但愿她已经听进去了。本宫今后也会时常提醒她注意。
想当初,本宫和李姐姐刚进宫的时候,若是也有人在旁提点一些,或许李姐姐就不会卷入到皇后和郑贵妃的争斗中去,成了她们争斗的炮灰。
本宫已经失去李姐姐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汀兰道:
“娘娘仁慈,但愿李贵人能懂娘娘的一番苦心。”
几人说着,已经沿着宫道往回走,在清冷的月光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了。
这时,李琳才从墙角转身而出,绿萼细看之时,才见李琳已是满面泪水。
“小主,您怎么了?”
绿萼有些担心地问道。
李琳噗噗地掉着眼泪,泣声道:
“我竟不知,原来,姐姐在宫里过得这般艰难。皇后实在太可恨了!她和郑贵妃斗法,凭什么拿李家来献祭!”
绿萼道:
“小主,那咱们要怎么办?她可是皇后娘娘啊!”
李琳抬起手背,倔强地一擦眼泪,恨声道:
“皇后又怎样?她也是人,是人就会出错。只要我费心筹谋,难道还怕扳不倒她吗?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冷月一会明一会暗的,终于一片巨大的乌云飘过,彻底遮住了那片清晖。
回到重华宫,已是半夜。
汀兰和红绡伺候江书晚躺下休息,她折腾了大半夜,也已甚是疲累。
小安子在外头伺候汤药,递给红绡后,侍立在外,道:
“娘娘,喝了这副汤药,您的身子就彻底养好了。之后,奴才和周太医会给您准备一些温补的药,慢慢调养就好。”
江书晚温声道: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在太医院呆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
小安子垂手道:
“说来实在惭愧,奴才去太医院一月有余,却什么端倪都没有发现。皇后娘娘的汤药全都由孙太医亲自经手,就连药渣和煎药的汤罐都不让其他人经手。奴才和周太医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查出一点异样。”
汀兰道:
“娘娘,皇后这一胎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皇后娘娘就指望着这一胎翻身呢,能不小心么?最近她都免了众人请安,闭门专心养胎。算起来已经快六个月了。”
红绡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从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皇后, 她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了。
江书晚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沉思片刻道:
“皇后小心一些是正常,可也不应该躲起来不见人!难道她还想躲足十个月不成?”
汀兰道:
“娘娘,先别费心了,夜深了该睡了。左右现在李贵人已经恨上皇后了,且看她如何筹谋,必要时咱们再从旁协助就好。”
江书晚点点头,只得先睡了。
一夜阴沉,到了天明时分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一连几日,阴雨绵绵,连带着人也变得湿答答的,烦躁起来。
李佑负手立在廊下,看着从屋檐上淌下来的雨水,回首对江书晚道:
“今年春汛虽比去年迟了一些,但看这雨量倒是比去年还要大。不知两广和两湖地区今年能不能扛得住汛期。”
江书晚坐在案前给璟儿缝一件衣服,闻言抬头看了看李佑,柔声道:
“去年此时,皇上在御书房里殚精竭虑,召集大臣们商议春汛之事。臣妾无能,帮不上皇上什么忙,只能在承乾殿里挑灯相伴。一晃竟已一年了。”
看着窗外春雨,江书晚生出几分感慨来。
李佑温笑一声,走到江书晚身边,附身捏起江书晚的手,从背后抱住她,轻声道:
“是啊。晚儿与朕相伴已有一载,朕还要和晚儿相伴一生,共享繁华。”
江书晚顺势在李佑怀里一靠,指了指一旁摇篮中的璟儿,道:
“皇上,还有璟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