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一进照月阁见到宋常在那副疯癫的模样,气得面色发青,对着宫女们怒斥道:
“都知道你家主子身子不好,不好好照顾着竟还去招惹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在她面前提的么?”
宫女们诚惶诚恐跪了一地,哭道:
“贵妃娘娘,奴婢们没有。小主子做衣裳的时候向来喜欢一个人,奴婢们根本没有伺候在旁。方才只有李贵人来访,却不知李贵人说了什么话,竟让小主又发起癫狂来了。”
“李琳人呢?”
贵妃听这里头还有李琳的事情,顿时一皱眉头,怒问道。
李琳一直没有走开候在门外,此刻得了消息进来,扑通跪倒在地,道:
“贵妃娘娘,嫔妾上午没见宋常在参加赏花宴,特地亲自给她送了一盆花过来。嫔妾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宋常在就突然发起狂来。娘娘,宋常在她……她怎么了?”
贵妃一见此状,不禁头两个大。
但李琳是新人,所谓不知者不罪,实在也不能过多的苛责于她。
只好叹气道:
“哎,说来都是一笔糊涂账,不说也罢。你今日操办赏花宴,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李琳见贵妃不愿多说,只得恹恹地退了出来。
她刻意走得慢了一些,听贵妃在同冬青说话。
贵妃道:
“快去重华宫告诉宛妃,就说宋常在病发了。让她带着周太医赶紧过来。当初就是周太医用药治好了宋常在,如今少不得也要麻烦他。”
冬青道:
“娘娘,宋常在的病早就已经大好了,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又?”
贵妃迟疑了一下,道:
“今日来参加赏花宴的人多口杂,珍妃她们也来了,保不齐就有人混进来,同宋常在说了什么浑话!”
“可是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皇后娘娘还不肯放过她么?”
“事情不管过去多久,只要宋常在还活着,对皇后而言就是威胁。谁让她当初看到了不该看的。”
贵妃顿了顿,又道:
“希望周太医能有办法救醒她。本宫的长春宫不想再添一条冤魂了。”
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李琳不敢在逗留,只得加快了脚步匆匆走了出来。随后,她在听雪苑盯着,不久,江书晚就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
李琳心中的疑团更深,但也知道,自己终于撬开了事实真相的一角。
照月阁里,宋常在躺在床上,房中只留了贵妃和江书晚两人。
宋常在微微睁开眼睛,有些虚弱道:
“娘娘,嫔妾装得像吗?”
她眼神清明,只是神态有些虚弱,但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的样子?!
江书晚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辛苦你了,躺着歇会儿吧。往后还有累的时候呢。”
宋常在不解道:
“宛妃娘娘,您说李贵人或许是李家后人,到底有何凭证?”
前不久,江书晚就已经得知李琳在刻意打听长春宫的事情,之后不久,就收到了贵妃的讯,要她想办法试探一番,再刻意放些消息出去。
在赏花会之前,江书晚就已经和胡瑶说好,让她在无意之间引起李琳的注意,再将关注点引到宋常在身上。
赏花会上,李琳果然上当,派了婢女绿萼跟着胡瑶出去了。
胡瑶的话仅仅是投石问路。
如果李琳没有反应,那就说明她在意的不是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后面什么事情。
可李琳的反应恰恰证明了江书晚的猜测。
这才有了后面的连环计。
“凭证?要什么凭证。只要证实了她是为了李家而来的,此事就大有文章可做。”
江书晚只要一想到,淑妃如今还在绛雪轩里受苦受难,她的心就揪得疼。只有看到皇后彻底垮台,恶人终究得到报应,她的心才能安。
“可是,既然知道了她是为了李家的事情来的,为何不直接告诉她真相,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宋常在有些不解。
把李琳叫过来,直接告诉她,大家达成联盟不就好了吗?
江书晚细心地替宋常在盖好被子,下午那一番折腾宋常在实在有些脱力。
“李琳是个聪明人,但凡聪明人都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那就是只相信自己。”
江书晚定定道,“消息得来的太轻松反而会疑心有假。她只会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而得到一重消息之后,往往还会要用另一重消息去验证。如此才最保险。”
对于人性的把握,江书晚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通过对李琳的观察,她早已摸清了李琳的脾性。
现在,她只等李琳亲自送上门来,再演上一出戏,就要大功告成了。
贵妃坐在一旁,赞许道:
“宛妃此番筹谋深得本宫心意。”
江书晚却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泣声求道:
“贵妃娘娘,臣妾费心筹谋这些,只一心要为淑妃报仇雪恨。他日事成,还望娘娘能够体恤臣妾这份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