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还要说,被珍妃干咳一声制止了。
珍妃起身道:
“宛妃也累了,本宫和胡常在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一拉胡瑶往寝宫外去了。
出了重华宫,胡瑶见珍妃一路冷着脸不说话,她心中忐忑不安,小步跟上,急忙解释道:
“娘娘,我错了。我不该贸然行动,跑去重华宫的。您别生气了。”
珍妃突然刹住了脚步,一转身,吓得胡瑶立在当场。
“娘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骂我了!”
珍妃冷冷地看着她,道:
“本宫骂你作甚!”
胡瑶怯怯地看着珍妃,见她虽然表情清冷,但确实不想生气的样子,才安下心来,道:
“娘娘,我是真的没想到,皇上竟连姐姐的事情都同宛妃说过了。”
胡宛是胡瑶斗江书晚的底牌。
如今底牌都被人掀了,她还拿什么斗垮江书晚?
胡瑶不禁十分沮丧。
珍妃却不以为然,她淡淡道:
“早一日知道总比晚一日知道好。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这张牌起不了作用了,咱们就得改变策略了。”
胡瑶道:
“娘娘,方才我进她房里,无意间听到太医说,说她产后虚弱,一个月不能下地不能着凉,起码三个月不能侍寝。娘娘,这是咱们的好机会啊!”
珍妃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还有半月就是大选。如今皇后复出,大选的事情就是她说了算。到时候后宫花团锦簇,都是咱们的人。三个月,哼,三个月后她姓江的还不知被遗忘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了。”
胡瑶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扯着笑附和道:
“娘娘说的是。”
珍妃瞧了她一眼,
“在这之前,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今日本宫去重华宫,特地与她和解。接下来,大选才是咱们的重点。”
胡瑶诺诺的点头。
重华宫里,吉妃有些尴尬地看着江书晚,歉意道:
“宛妃啊,本宫是真的没想到啊,方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江书晚笑道:
“娘娘说的什么见外的话。这件事情本是皇上的私密,本就不能公开议论的,不知道才是常理。”
吉妃听了这话,心头一惊。
不错,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了,也才知道这件秘辛。这是皇上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今日知道了简直要了老命了。
还不如不知道呢!
当下捂着嘴巴,连连摇头多谢江书晚点她,道:
“你放心,本宫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出去了也不会乱说的。”
说完,拉着惠妃连连告辞。
寝宫里人一走完,红绡就恨声道:
“那个胡瑶实在可恨,竟挑这种时候,拿着这画来剜娘娘的心!”
汀兰有些担心江书晚,轻声道:
“娘娘,您……您真的没事么?”
江书晚将那仕女图往床上一扔,闭上眼睛疲惫地躺在床上,道:
“本宫累得要死,哪有心思与她计较这些。再说了,你越表现的在意,她就越得意。本宫本就不在意,为何要满足她那点儿小心思?”
汀兰拿起那画,细细看了两眼,奇道:
“娘娘,这胡宛的脖根处竟也有一处红痣,和娘娘的一模一样呢!”
江书晚一愣,睁眼转头细看。
果然,那仕女扭身之时,脖根与衣领交接处,一颗红痣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委实看不到。
她心中一愣,有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鼻根处有阵阵酸楚。
红绡见她表情呆滞,怕她心情郁结,一把抢过那画,怒道:
“什么破画儿,奴婢现在就去烧了它!”
江书晚却幽幽道:
“收着吧。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
说完,身子一歪朝里睡去了。
红绡恨恨地一跺脚,作势就要撕,被汀兰拦住道:
“娘娘既说了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说着,拉着红绡将画挂在了寝室的东墙上,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却说李佑,他从永和宫出来后,径直回了承乾宫。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
昨夜,他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欣喜。
他害怕旧景重演,心爱之人又惨死在自己跟前。
可看着江书晚就算力竭,也再坚持到最后一刻,为他拼死生下璟儿。抱着血淋淋又软乎乎的璟儿的那一刻,他冰封已久心头某处莫名有些松动。
向死而生!
他的晚儿拼了自己的命给他带来了一条崭新鲜活的生命!
这是他的儿子!
他的后代!
他曾经的念想!
他抱着江书晚的那一刻,心中是真正切切地欢喜和感激。
所以,他晋了江书晚位份。
他要让她享有应有的尊荣。
不久后,就是大选,后宫四妃之位还空缺一角。这个位置,此时此刻,他只想留给江书晚。
可珍妃在永和宫的那席话,又像是附骨之蛆,让他从心里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