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静悄悄的,一股浓重的熏香扑鼻而来,呛得胡瑶皱了皱鼻子。
“小主,这香也太浓了些吧!”
宫女乔儿蹑手蹑脚地嘟囔道。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名贵的香料,一般人哪里用得上。小声点,别惊扰了太后休息。”
胡瑶低声呵斥道,但自己心里也直犯嘀咕。特别是寝殿里死一般的寂静,让她不免有些心慌,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太后?太后?”
胡瑶轻声呼着,踮着脚尖往里走。
只见里间垂幔重重,太后的身影绰绰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只药碗,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胡瑶大喜,脚步不禁加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跪地就拜,雀跃道:
“嫔妾胡氏常在参见太后,太后圣体恭安。”
许久不听动静,胡瑶微微抬起头,小心打量,只见床上太后半眯着眼睛,眼神阴测测地看着她,顿时吓了她一跳,忙解释道:
“太后,嫔妾见外头无人伺候您老人家,才斗胆进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您……要不要喝药?”
她壮着胆子站起来,挪到太后床前,见床头还剩了小半碗药,自作主张地端了起来。
“哪个没长眼的,喂药都不上心,这都还剩这么多呢!”
她一扭屁股,坐在了床边上,舀起一勺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到太后嘴边。却见太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胡瑶疑惑道:
“太后,您不想喝?”
见太后仍紧闭双眼,她急道:
“生病了不喝药怎么行呢?若是您觉得喝药太苦,嫔妾给您老人家寻些饴糖来,可好?”
说着已经挥手招呼身边的乔儿去寻些饴糖来。
乔儿一嘟嘴,欠身退下。
胡瑶将药碗放下,柔声道:
“太后,饴糖马上就到。嫔妾给您松松筋骨吧。嫔妾的手艺可是十分精湛的,连皇上都说好呢!”
说着已经自顾自地掀开被子,托了太后的手臂出来。一边絮叨一边给太后捏手。
只见太后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她。胡瑶一高兴,手上加了把劲,
“太后,怎么样?嫔妾没说慌吧!”
话音刚落,太后眉头皱了一皱。
胡瑶吓了一跳,忙松了松劲道:
“是嫔妾手重了嘛?对不起,对不起!”
太后无力地翻了翻白眼。
“太后,嫔妾还会唱歌跳舞,太后若是喜欢,嫔妾跳支舞给您解闷可好?”
胡瑶拼命地想要卖弄,净挑自己的长处显摆,见太后盯着自己看,很是高兴,屁股一抬,一个回旋已经在床前舞开了。
左右腾挪之时,扬起的裙摆扫到床前的一盏宫灯,险些打翻。好在她身手敏捷,在宫灯即将落地之际,双手捧住了。
心中暗叫好险好险,手中捧着那盏精美的宫灯,连连陪笑:
“嫔妾一时紧张,险些撞坏了这灯。还请太后恕罪!”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胡瑶只觉太后面颊上的肉都抖了抖。
正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只听一声厉喝,
“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瑶惊愕转头,只见李佑怒气冲冲出现在寝殿入口,身后福公公手上压着瑟瑟发抖的乔儿。
一看是李佑,胡瑶立马堆起了一脸媚态,笑道:
“皇上,嫔妾正给太后跳舞解闷呢,太后可喜欢了。您来的正好……”
话还没说完,只见李佑一脸阴沉,面色肉眼可见的铁青一片,喝道:
“朕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听不懂话嘛?”
胡瑶这才惊觉不对劲,抱着那宫灯傻乎乎地呆在原地,眼泪已经涌了上来,喃喃道:
“妾说了,妾在跳舞……”
“滚出去!”
胡瑶被李佑一声吼吓得将话生生咽了回去,还不等她将肚里的委屈哭出来,只听李佑冷冷道:
“这个宫女擅闯太后寝宫,惊扰太后养病,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胡常在,送回景仁宫闭门思过!”
那宫女乔儿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骤然听了自己的死讯,吓得惊呼:
“皇上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做!皇上饶命!”
胡瑶也傻了眼了。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就在太后跟前跳了一支舞,怎么就惊扰太后养病了?
闭门思过?
她思什么过?
过在哪儿?
“皇上,妾不过是想要替您分忧,在太后跟前尽孝而已,何错之有!皇上,妾不明白!”
她扑通扑通掉着眼泪,吓得唇色发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不过胡乱辩解着。
李佑却沉着脸,不曾理她。只扭头对福临道:
“还愣着干嘛?要朕说第二遍嘛?”
福临忙不迭地一躬身,押了面如死灰的乔儿出去,走到半道儿,又想起胡瑶,返回来请她。
见她还死死抱着那宫灯,眉头一皱,示意她放下,连拉带拽地拖了她出去了。
才到了寝殿门口,迎面过来江书晚和吉妃等人。
江书晚老远看到福临亲自押着一个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