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众人又聚在重华宫陪着江书晚打牌消遣。
宋常在进门才坐下,突然哎呀一声道:
“瞧妾这记性,昨夜绣了几个贴身的小肚兜和小衣服,出门还说要记得带过来给吉妃娘娘和宛嫔娘娘的,这转头就给忘了。两位娘娘宽坐,妾去去就回。”
江书晚拦道:
“改明儿再取也一样的。实在不行,叫底下人跑一趟就是了。”
“她们可不知道放在哪里,别毛手毛脚再给勾坏了,左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妾去去就回。”
宋常在说着已经起身出去。
这一向,江书晚孩子的东西她都亲力亲为,哪一样都不敢假手他人。又因着吉妃的孩子也快降生,不好厚此薄彼,就更加地忙碌了。
“她对宛嫔你倒是真上心。瞧瞧你这满柜子的小衣服,她还嫌准备得不够呢!”
吉妃半躺在软椅上,眼睛盯着手中的牌,嘴上有些酸溜溜。
还有半月就要到她生产之日,按理说她本该在景仁宫好好待着。
可一来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一天没人同她聊八卦就闷得慌。而如今,放眼这后宫,最热闹的非属重华宫不可。她恨不得把景仁宫的家底儿都搬到重华宫来,同江书晚同住。
二来,景仁宫如今乌泱泱得挤了不少人。
开始几天,吉妃还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可那些老妈子不允许她做这个不允许她吃那个的。但那些都是她娘家带来的亲信,又不好说狠话。
渐渐地她倒生出了很多拘束感,最好就是躲了出来。
是以倒一天也不落地过来凑热闹。
“她呀,闲不住。做些手头的活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江书晚婉言道。
一旁梅答应轻轻瞥了吉妃一眼,从手中挑了一张牌喂过去,
“吉妃娘娘,宋常在送到景仁宫的可不也不老少了。再加上您娘家老嬷嬷们准备的那些,您还羡慕宛嫔娘娘?”
吉妃胡了一把好牌,心情大好,
“也是。本宫那些奶娘们呐,一刻都不闲着。本宫说够了够了,她们还要一车一车地准备,真是烦呀烦死了!哈哈哈。”
江书晚看了梅答应一眼,两人对视暗暗笑了笑,分别递了银子过去。
其余嫔妃也跟着纷纷奉承道:
“要不怎么说吉妃娘娘好福气呢!”
“若再生下个皇子,后半生就不愁了!”
“借你们吉言!哈哈哈哈!”
几人哗啦哗啦打了好几圈,眼看就要晌午了,也不见宋常在回来。
江书晚慢慢觉出不对味来,叫底下小内侍跑一趟去瞧瞧。
哪知这一瞧不要紧,才一会功夫,小内侍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一回来就大叫道:
“宛嫔娘娘,不好了!宋常在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
汀兰已经快江书晚一步,走了出来,将人拦在了门口。
屋内众人也都停了手中的牌,定定地看着外头。
只听那小内侍上气不接下气,喘道:
“奴才方才跑出去看,见宋常在被胡常在拦着,正当街剐耳光子呢!奴才立马跑回来报信儿了!”
“什么!”
吉妃手中的牌猛的一砸,一拍桌子怒道:
“她个青楼楚馆出身的下贱东西,还敢打人耳光?!真是反了她了!”
寻芳见自家主子这般激动,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过来搀扶。
“娘娘,您可小心着点儿!”
梅答应忿然道:
“她二人同为常在,怎可当街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不就是无法无天了么?她仗着皇上的恩宠,这一向把谁放在眼里了?除了珍妃和贤贵妃处,你见她向谁请过安?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个小贱蹄子今日要嚣张到哪里去!”
吉妃说着,已经扶着寻芳往外走去。
江书晚一看这架势是要干架啊!冲着汀兰眼皮子一抬,身后的汀兰已经心领神会地出门去了。
众人出了重华宫,才到宫巷转角口,就听到转弯处宋常在略带哭腔的声音。
“你快把东西还我!”
“还你?!”
胡瑶骄蛮地声音骤起,她呵呵两声,
“你就拿着这破玩意儿去重华宫摇尾乞怜?重华宫的那位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一个个天天跑去她那里当舔狗!”
宋常在怒道:
“你在说什么!宛嫔娘娘待我们真心,我们自然真心回报与她!你休要胡说八道!”
“她真心?也就你这个脑子不清醒的疯子才会相信她的真心。我呸!”
宋常在被胡瑶的几个贴心宫女团团围住,她随身带的小宫女更是被胡瑶的人扭了胳膊押在一边。
此刻,宋常在被胡瑶戳伤疤,骂她疯子,不堪的往事逐一浮上心头。
不禁啊的一声尖叫,发起狠来,就要冲出包围冲着胡瑶扑去。
胡瑶后退一步,手中捏着最后一块湖蓝色的小肚兜子,一脸阴狠地笑着将那小肚兜一撕成两半,哗啦一下扔在地上。
地上已满满一堆,全是被她撕烂的小衣服小肚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