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下了半宿,闷雷也响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停住。
李佑一手抚着江书晚光滑的后背,一手拾起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细细的摩挲。
江书晚娇羞地缩在他怀里,手指从李佑的下巴上划过,娇喘道:
“呀,皇上,痒!”
说着手掌用力就要往回缩,却被李佑紧紧抓在手中,仅仅一摸,就摸到了江书晚指尖上细密的划痕。
“这是什么?”
李佑拉着往眼前凑,只见那一道道划痕深浅不一,拇指和食指的划痕最深,可想而知当初划伤的时候有多痛。
江书晚缩回手,自己摸了几下,
“妾不过扎了几盏灯,被竹篾划破了手指。”
李佑突然想起轩儿忌日那天,漫天的孔明灯灿若星辰。还有他跨入重华宫时,那个背对着他的消瘦背影。
“那些灯也是你扎的?”
江书晚微微点头,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淑妃娘娘郁结在心无法排解,妾无才无德,但却做惯了这些手艺活,只求娘娘能够疏解心头的忧郁。”
李佑将江书晚抱得更紧了一些,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沉声道:
“你做得很好!说起来朕还要谢谢你。”
江书晚仰着头,不解地问道:
“为何?”
李佑一笑,用鼻尖轻轻地点了点江书晚的鼻子,她这副懵懂清纯的神态像极了曾经的某人,让他心头又酸又痒。
看来老天对他不薄。
曾经他无力保住那人,如今他坐上了龙椅,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愿意努力一把,把这份懵懂和清纯永远留住。
江书晚见李佑默默不语,柔声道:
“皇上,雨停了,妾该回去了。皇上明日还早朝呢。”
李佑登基以来,虽缠绵病榻但也政事勤勉,不耽女色。今日抱着江书晚却忍不住悸动。
他低头噙住江书晚的唇,在上面舔了又舔,桃花味的胭脂早已被他舔干抹尽,如今柔软的唇上全是江书晚自带的体香。
李佑克制地喘着息,“朕改日再传你。”说完对着帐外喊了一声福临。
江书晚就听着有宫女内侍推门而入。
回到重华宫,已经深夜。
汀兰芷兰早就已经睡下。只红绡还点着灯,在灯下小鸡啄米地打着瞌睡。
才听到院中的动静,红绡就冲了出来。扶着江书晚进了屋子,一把搂住,哭道:
“主子,这下好了。总算有盼头了。”
江书晚拍着红绡的背安慰道,
“快去给你主子烧水沐浴,乏得很。”
红绡擦了一把泪,又哭又笑道:
“早备下了。知道主子爱干净,整整两大桶,洗得你秃噜皮。”
待脱开衣服泡进水里,江书晚酸痛的腰腿才稍稍得到些舒缓,她舒服地在水里低吟一声。
红绡却低低地骂开了:
“他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你!”
江书晚的脖子、胸前、腰背、大腿内侧都留下了点点红印,红绡不懂事,只当是皇上咬的,气得她一边骂一边跳脚。
江书晚想起方才在承乾宫里,李佑情动的模样,捂着脸低低的傻笑。
“他若属狗的,那你主子我是什么?”
“主子你是香喷喷的肉包子。”
江书晚往红绡脸上泼了一捧水,低声笑骂道:
“你才肉包子呢!入宫才两月,脸都圆了一圈了。”
红绡扭头避开,道:
“都怪锦心做菜太好吃了。淑妃娘娘病好了之后,她天天研究新菜式,还硬拉着我试菜。我是生生被喂胖的。”
说到吃的,红绡示意江书晚等一下。没一会,从小厨房端了一盘红烧狮子头放在江书晚面前。
指着那四个狮子头道:
“这个是淑妃娘娘留给你的,这个是长乐公主留给你的。这个是我,这个是锦心。主子,快吃吧,肯定饿坏了。”
红绡用筷子插了一个狮子头,塞进江书晚嘴里。
为了侍寝,江书晚没吃晚膳。
在承乾宫里,才喝了一杯茶,想要吃块糕点还被人嫌弃了。又被李佑翻过来颠过去折腾了半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一口气将四个狮子头吞进了肚子里。鼓着腮帮子笑得没心没肺,甚至还笑出了眼泪。
这些日子,她在御花园被人欺负,被所有人排挤,活成个任人欺负的老末,穷酸潦倒送不出礼物,以至于要去桃林采花……
凡此种种她就是要让李佑知道,她不过是江丰年的一颗探路的棋子而已,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抛弃。
她在后宫被人欺负得越惨,越能表明出江丰年对她的不闻不问。
这样,李佑才不会将对江丰年的疑心和怨气发泄到她身上,才会不带偏见的真正去关注到她。
桃林的时候,李佑已经明显对她表现出了兴趣,她深知,至此第一个问题才得到了初步的解决。
承宠的机会才算到了。
入宫前她就听萧策提起过,说当年在西郊猎场,还是齐王的李佑被先太子和众皇子设计,丢弃在一个废弃的捕兽坑中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