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牧川的证据确凿，连同他家人也被一并逮捕，一同执行枪决。

行刑的前一天，付文臣找了关系，进去见他。

他要亲眼看着他的死状，才对得起何顺在天之灵。

看着隔着的玻璃和一道铁栅栏，像是隔绝了齐牧川的一生。

他触碰到手上冰冷的铁链，抬头看着付文臣眼底闪现杀意。

“你现在赢了，满意了？！”

付文臣不接他的话，反问他。

“为什么。”

“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给我传递错误的消息，我记得，当时你和我的关系虽然不如何顺，但也不差，何顺还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齐牧川如今已经到这地步了，他不再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他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

“兄弟？可笑，我从来没把你和何顺当过兄弟！明明我才是那一届里最出色的兵，可能自从你分队过来后，处处压我一头！

领导还提拔你当了我顶头上司！

凭什么！

明明我跟你一样很出色！他们却只看的到你！

所以我要把你干掉，只有你没了，他们才能看见我，只可惜何顺那个蠢蛋，替你死了。

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一辈子背负着好兄弟的命活着！哈哈哈哈～

既然难受，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死！

你活着的每分每秒，不觉得像是在提醒你，你的命，是好兄弟的命换来的嘛！付文臣，该死的是你！你快去死啊！”

要是以前，付文臣肯定会暴怒，冲上去打他。

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有了家庭，有了爱人孩子，现在还为兄弟报了仇。

面对齐牧川的咆哮，付文臣面色平静的可怕。

“你说错了，何顺的死不是因为我，是你造成的，该死的也是你，我的命是何顺救下来的，所以，我要带着他那份，好好活下去。”

何顺临死前，是笑着看向他的。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肯定希望付文臣好好生活。

当年，炮火朝他们砸过来，何顺护在他身前，肯定是希望他活着的，而不是因为愧疚，跟何顺一起死。

如果那样，他的死就没了意义。

付文臣像是老僧入定，如今身上没半点当初的戾气。

每次看到付文臣，齐牧川就会想到姜兰。

想到那个让他一点点沦陷的女孩，齐牧川苦笑。

“早知如此，瘸腿的要是我该多好。”

那样，说不定遇到姜兰的就是他了，这算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付文臣直接一记冷水泼过来，给他拉到现实来。

“人生没有如果，遇到姜兰的是我付文臣，不是你齐牧川，你再怎么喜欢她，她都不喜欢你。”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但更狠毒的话还在后面。

付文臣无情戳穿他心底的龌蹉心思。

“其实你心里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兰，要不然也不会有葛青青这个替身，不是吗。你根本不敢表明你的心意，你知道自己的卑劣，你注定跟她没有可能。”

这话，像一把尖锐的刺刀，刺进齐牧川心尖，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付文臣闲着没事，自己琢磨过。

为什么齐牧川喜欢小兰，却对小兰没有任何行动，他明明是个一但喜欢什么东西就要一定得到的人。

他想了好久才想明白。

其实在齐牧川 潜意识里，知道自己配不上姜兰，知道他做过的那些错事，姜兰有一天知道，肯定会厌恶他唾弃他。

所以他才会允许葛青青模仿姜兰，留在他身边。

想着，只看着替身也是好的，可现在，他跟姜兰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这次见面，齐牧川本来想恶心付文臣几句，没想到扎心的是他自己。

该知道的已经找到了，付文臣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他起身准备走。

齐牧川还是没忍住，问了问。

“能不能……让我见姜兰最后一面。”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付文臣大步流星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齐牧川被带到行刑的地方。

在子弹射中脑门的那一刻，他眼前闪现姜兰的脸。

她在对着他微笑，叫他“齐厂长”

下一秒，齐牧川倒地，眼睛还死死睁着，看着前方，死不瞑目。

在大门外的付文臣，听到那声枪响，站在原地，站了好半晌。

他看向阴沉的天空，突然乌云散去，晴空万里，太阳高高挂在天空。

付文臣看着天上的云，冰冷刺骨的眼神渐渐融化，他喃喃自语道。

“顺子，我给你报仇了，你看见了吗？”

他一直盯着的那一块云，突然飘动，像在回应。

‘他看见了。’

葛青青得知齐牧川死了，没半点悲伤，反而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死了，我还担心他出来，报复我呢。”

当初答应给她的六百块，现在被葛青青攥在手里。

姜兰翻看高三课本，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