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太监把葡萄酒并点心送去东暖阁,在门外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便几步退出来候在外头。
絮儿满脸惧怕地跑来,“公公,殿下发了疯症。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太监晓得个中原委,垂首笑了,“今夜月圆,王爷大约去散心赏月。皇上赏了葡萄酒,让王爷王妃喝过再歇,说受了凉去去寒气。”
絮儿瞅了瞅托盘里的东西,并不在意,转着眼珠去寻李辞。
刚才真是吓人,李辞两眼红红的,在屋里闷声哼了几句,就要传人打水洗澡。
眼见太监将洗澡水放好,他人忽然夺门而出,眨眼功夫就跑得不见踪影。
永寿殿偏僻,西暖阁总共就四五个太监伺候。一时屋内屋外皆静得可怕,对面万岁山的轮廓陡然成了卧倒的巨兽,在黑夜里打盹。
眼下人生地不熟,絮儿不敢乱跑,唯恐犯了皇上的忌讳。她只好回房等着,不知等到几时,一个瞌睡栽醒,才见李辞推门而入。
他前襟湿淋淋的,发髻全被汗水浸透。絮儿上去就给他一拳,“你哪里去了?一声不吭的,好吓人知不知道。”
李辞早知她会打,提前张开手掌握住她的拳头,转而按到心口,一下子瘫倒在榻。
絮儿被他拽到身边,想抽开手,发现李辞下了死力气,死活抽不开。
良久,才听他闷闷地出声,“别动。再动谁都救不了你。”
絮儿不明所以,觉得他像只野兽,在幽暗的夜里埋伏着。若她一动,便会冲出来咬断她的脖颈。
她只好安静伏在他身边,直到他沉重的呼吸变得轻盈,才缓缓抽出手来。
真是怪哉,往日李辞虽古怪,不过是嘴上犯贱,从不做逾矩的事情。今天在他身上却嗅到动物般的危险气息。
这兵荒马乱的一夜真是漫长,她双手托腮看窗外的月,只求天快亮,好回到隐春园去。
等得口干舌燥,唤了几声让人送水,也没有太监应声。只好把桌上的葡萄酒都喝了。
那酒不知是哪个无良厂家生产的,竟是半点不解渴,越喝越热,越品越燥。絮儿将衣裳裙子脱了,只穿中衣仍觉得热。
见榻上躺着个年轻男人,她不觉咽了咽口水。忽然很想检查李辞的训练成果,看看他的肌肉有没有练出来。
她慢慢走去,脸如同被开水煮过,又红又烫。
胡乱蹬了鞋子就爬上榻,着急忙慌地替李辞解开外袍,伸手就往他中衣里头摸。
指腹滑过他平坦紧实的小腹,在凹凸的薄薄肌肉里兴奋跃动,弹琴似的。
李辞被那轻柔的指端挠得发痒,顿时惊醒。半眯眼缝瞧见絮儿正伏在他身前,双目迷离,眼波如水,就知她也中了药。
此刻他的药性全部消除,清醒地看着絮儿跪在身侧轻摇腰肢。
那只纤纤玉手,循着他的身体轮廓一寸一寸抚摸。
李辞勾唇笑了笑,没推开。
絮儿只当他没醒,指端一路向上感受他滚烫的体温。摸到他胸前,是一片平坦而光滑的肌肤。
立时就醒了,暗骂一句:妈的,没胸。
如果说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胸肌就是男人最好的德行。絮儿信奉这个,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一霎惊醒,她才觉在李辞干瘪的身上摸来摸去,真是饿了。
凑到李辞眼前,见他双目紧闭,眼珠子没有乱动,必定是安稳睡着。絮儿拍拍心口自语,“乖乖嘞,好险好险。”
那副从噩梦惊醒的样子,让李辞颇感不悦。与他缠绵是什么不堪的回忆吗?
“簌啦”一声,李辞忽然翻身将絮儿罩在怀里,脸往她发髻蹭了蹭,“美人,你好香。”
美人?
絮儿细细回想,他从来没叫过她美人。李辞口中美人必定是那外室小娘子。梦里都要见面,两人还真是情深。
絮儿被他紧搂着贴在胸膛,从身到心都憋着气。气得瞬间入了戏,“王爷多时不来找我,是不是王妃看得紧呀?”
李辞抿着笑,知道她上了钩。
配合将声音转得温柔,“她忙着捞钱,哪有心思管我。今儿说同意接你往府里去,你去不去?”
絮儿翻个白眼,“能去当然好咯,愿与王爷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只是听闻王妃脾气大,爱动拳头打人,恐怕不好相与。”
李辞强忍笑意,她还知道动不动就爱打人啊。索性趁絮儿装成别人的时候不打人,做些亲密举动。
絮儿头上的茉莉花油悉数洗尽,唯有淡淡皂角气息,是一种平淡的温馨味道。
李辞贪恋地往那团软云似的头发嗅了嗅,落下一个吻。声音含混着,“她要和离,明年扶你做正妃。”
“真的!”絮儿险些从他怀里蹦出来。
可见李辞潜意识里已经接受她要走,往后就不必提心吊胆想着逃了,真好真好。
她故意装乖,贴向李辞心窝蹭了蹭,“劳烦王爷替我谢谢王妃。务必告诉她,她真是一个胸襟宽广、心地善良、侠肝义胆、有勇有谋的女人。”
李辞将脸埋在她的发髻轻声笑,好半天才平复声调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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