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唇紧抿,低眉死死盯着她绝美的脸,她不说,他也不甘就此放过,只能猜。 “投资?”他沉冷的声线,明明是问句却毫无起伏。 见她眉目微动,他就知道答案是另一个。 “贷款?”这一次,厚重的嗓音里终于有了起伏,微微上挑,英冷的眉尖也随之伏起,依旧紧紧盯着她。 果然没有猜错。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气来得越猛,盯着她姣好的身材,仓促之下忘了系上的纽扣。 “既然这么缺钱,为什么不接受聘请?”浑厚的低沉中混着几许气息,大概是没有藏好,大概是气得不轻。 这样的质问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陷入沉默,静得连洗手台上水滴落下都能听见。 最终是她仰脸,满是嘲弄。 “沐寒声,我不想你我之间弄得太别扭,非要我跟你算账么?三年亏欠暂且不说,宋沫对我的伤害,因黎曼造成我的亏损,哪一件不是你造成的?就算我伤过你,也平不了,所以,咱们不适合继续纠缠,否则我会更厌你!就如这件事,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你的先兵后礼,我怎么接受?” 他根本早就算好了这一步,胸有成竹的要把她逼回去,这也就算了,她可以不计较,不生气,反正眼不见为净,可他偏偏要随处跟着看她笑话?看她被别人这样侮辱? 知道她受了委屈,心底有气,否则不会把账算这么清楚,他也后悔了刚刚那一句,明知她的性子,还往硬了闯,最是不明智。 所以,他没说话,只是修长的指节到了她前襟。 “别动。”在她想要冷着脸躲避时,他低低的一句,熟稔的替她将扣子系好,了无杂念。 然而,天知道他愠怒冲顶,赵多强是么?五十几了吧?该退休了。 傅夜七仰脸,大概是他越这样,她心底越是气,忽而冷笑扯了嘴角。 “怎么?沐先生当初看过照片,深信不疑。现在是不是在心底鄙夷我这等不堪的女人?” 听她这样的自嘲,男人紧了眉峰,手边的动作已经停了,却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反而墨眸锁着她,沉声一句:“别这么轻贱自己,你不会是那种人。” 如此清烈的性子,要真作贱自己,早就应了他的邀请。 可她没觉得高兴,碰过她的男人只有他,却连那个时候都不信她,何况是现在? 他那温和的理解,让她想起在医院那样表现给黎曼,给庄岩等人看,却忽而讥笑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搭错哪根神经,但绝对不会感激你,正如我说的,不是你,我不至于这么难堪。” 沐寒声只是低眉盯着她的脸,深沉的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她又一次闷声挣扎,意欲离开时,男人忽而揽了她,冷峻的脸上,竟是不无认真,可说出来的话,让傅夜七怔愣后,想给他一巴掌。 他说:“你提醒了我,咱们的婚还没算离,你若觉得累,想找个肩膀,我想我再合适不过,也无比乐意。” 她盯着他,一双褐眸从怔愣到,这是要包养的意思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沐寒声你混蛋!”她清冷的声音,不乏愠怒,“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 他略微拧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方式不得已,这是他的心声。但好像这个时候说,显得他衣冠禽兽,太冠冕堂皇。 稳持的峻脸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没和她斗气,只言辞沉冷而认真:“所以,你更清楚我给的是最好的选择,绝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受人委屈。” “奈何我不稀罕!”她淡然一句。 说完终于趁他松手,侧身离开他的禁锢往卫生间门口走。 身后的男人却拧了眉,总有一块堵在心口,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就这么结了? 当然不是。 倏然稳健两步,他将人堪堪堵在门口,本就伟岸,这一抵,弄得她无处可逃。 她不是小白兔,向来也没人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所以这会儿褐眸清冷瞪着他。 距离太近,掺杂了浓烈酒味、刺鼻尼古丁的檀香,令她屏住一半的呼吸,“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接受聘请,可以。”沐寒声一丝无奈,可出口之余不乏霸尊,免得对她毫无作用,道:“不准做这样的贷款,也别劳心劳力,我沐寒声还不至于缺那点钱。” 呵!她一笑。 “弄的我负债的是你,如今心思不轨,面若仁慈的还是你!”她仰着绝美的脸,但很冷,“沐先生,你是不是放错了自己的位置?我想做什么,为什么跟你请示?” “我刚说了,咱俩还没离婚……” “谁判定了?”她瞬间就把话接了过去。 也许是不喜欢这样的关系被扯出来,也许是心虚,离婚证的条款写得很清楚,一年半可上诉,她倒是差点忘了。但也正是这一年半内,这婚半离半就,什么都不算。 沐寒声沉着眸,一时竟接不上话,他更不可能急着上诉去,因为目前无把握。 而她已然抬手推了他。 他不松,那一双褐眸便冷冷的瞪着,略一低身,从他有力的手臂下巧然钻了出去,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