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瑜吃了饭,又闲话了一场,当着齐荣的面,沈怀景没提江太医的事。
手下人已经安排好了旅馆,过来接沈怀景了,沈怀景让齐荣先下楼去等着,说自己还有几句话跟方瑜说。
待齐荣出去之后,沈怀景才问道:“和记药铺的江太医,你可有了解?”
“江太医?就那个不肯剪辫子的满清余孽?”
满清余孽?
好吧,方瑜说话一向这样。
“宝贝,这可不是我说他的,这是省城的报纸上这样称呼江老头的。他在江城其实挺出名的,不管怎么说,大清没亡之前,他可是在紫禁城里伺候皇帝和那些贵人们的。
别的不说,医术肯定了得。毕竟,太医院里可不养废物,一个不心,就能灭满门的。你找他看病?宝贝,你哪里不舒服?”
方瑜见沈怀景倒是比之前在她在江城看到时消瘦了些,想着之前都好好的,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不是我,是白凤轩。他为了救我出土匪窝,从高处落下来,伤了腰椎,现在站不起来。我此次来省城,是想请江太医去一趟江城,听闻他扎针很有一套,对治疗瘫痪和双腿麻木很有奇效。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你在省城应该更了解一些,所以想问问你。”
方瑜打量着沈怀景,上次见面的时候,沈怀景对白凤轩可不是这种态度,她走之后是又发生了些什么吗?
为了救他,自己落了个残废。
也对,这么感人的事,沈怀景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更何况,在方瑜看来,白凤轩在很多年前,在沈怀景的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只是沈怀景自己不明白而已。
“江老头扎针厉不厉害,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跟他儿子打过交道。他儿子医术不错,而且只给穷苦百姓看病,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我也听人说过,找江老头看病,很麻烦,也很奇怪,他会对每个来找他看病的人有要求,必须要做到他的要求,他才会答应看病,而且不包一定治好。
所以,虽名声在外,但他在江城还真没给几个人看过病。宝贝,他给你提了什么要求?”
沈怀景回想起离开前江太医的话,“你去逛一趟窑子,我来安排。若是同意,明天这个时候给我回信。”
他这辈子可没逛过窑子,他更不理解江老头为何让他去逛窑子。
说实话,一个男人去逛窑子,真不算个事。
但在他这里,还真就是个事。
他也不是嫌那地方脏,毕竟在那地方营生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被家人或者环境所迫,并不是人人愿意。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那种地方。
“宝贝,说呀!”
方瑜见他走神,“那老头有点心理变态,听说给人提的要求都很鬼扯。据说,有个有钱人的妻子找老头看病,因为多年不孕,想着老头在宫里待了多年,皇宫的娘娘们大都有为子嗣头疼的烦恼,就觉得他一定能治这病。结果,那老头把人问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要求那女人的丈夫脱光了裤子绕着省城跑一圈,他就给人治病。”
“那妇人同意了?”沈怀景好奇追问。
“怎么可能。别说是那女人不同意,就算那女人同意,女人的丈夫是傻子吗?脱光了裤子大街上跑一圈,那他以后还活不活人。没头没脸的尚且做不到,更何况还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我是觉得呀,那老头本事是有,但不想给人治才是真的。所以才故意出这么恶心人的招,让人知难而退。”
沈怀景回想江太医的话,觉得方瑜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毕竟是王爷亲笔,江太医不好直接拒绝,给他出个难题,他做不到,就算是王爷也怪不到他那里,是他沈怀景的问题。
但为什么非得是那个呢?
沈怀景想不通。
“反正,那个老头有点问题,估计是年纪大了,脑子不行。”
“这么些年,江太医在省城就没给谁看过病吗?”沈怀景又问。
“也不是没有。我回省城没两年,倒也听说他确实给人看过。第九军军长的老母亲,据说前两年差点死了,便是这江老头妙手回春。不过,第九军驻扎省城,军长图元良那就是一方霸主,江老头应该不敢跟图军长整那点小心思。
只是,外面也有传言,这图军长是在和记药铺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江老头才同意给他母亲看病的。但这事,只是传言,也没谁亲眼看到,当不得真......”
沈怀景听完了方瑜的话,反倒觉得那传言恐怕不虚。
能让白二爷和金寨主说脾气古怪的,恐怕就是真的古怪,而且大清亡了许久,老头还固执地留着辫子,可见也不是一般的固执。
只是,让他去逛窑子,这也太让人费解。
白凤轩只给了自己狠狠流一场眼泪的时间,抹干了眼泪之后,便重新振作了精神。
罗天逸也从开江赶回来,白颂轩的人马虽有折损,但问题不大,只是白颂轩叫得厉害而已。
主要是白颂轩觉得,要没有白凤轩偷偷让陈力带走他的那些人,去打云州,让他最后不得不再派兵支援云州,胡天瑞也不会偷袭他的地盘。所以,叫嚷这么一出,是想让他弟弟出点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