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聪明人。”
洛希低语道,用指尖轻轻拭去那一滴回流的酒,指腹间捻了捻便散去了酒迹。
菖蒲有些担忧,“姑娘真不担心…”
“我向来对花使有信心,也不免担忧她们任务出岔子丢性命,唯独是你…”洛希打缓缓说着,她抬起头,淡淡的目光挪到菖蒲那张乖巧可爱的脸上,嘴角上扬起一抹幽幽的笑,“还有一个就是元青,若非是尸首摆在面前,我从不相信,你们俩会出事。”
她的自信挂在脸上,并不是盲目的,而是发自内心,对自己手下人的知根知底。
菖蒲或多或少也是是知道的元青,她曾经也是江湖侠客,有非凡的本领,“可我心里有一事好奇,元青退出江湖,与梁归卿隐居不问世事,可她为什么要进两院楼…?”
“你猜猜?”
“钱吗?”
“她离开王府时家财万贯。”
“那她为什么要加入两院楼?”菖蒲疑惑的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傻了么?”
洛希噗呲一笑。
给这个小妮子倒了一杯酒,语重心长道,“你家姑娘我,到底是个商人啊。”
一句话,菖蒲顿时醍醐灌顶,“姑娘以此作为帮她传递徐月琴死于火灾的消息作为交换,所以元青才会同意进入两院楼!”
“小妮子可以呀。”洛希赞了一句。
菖蒲觉得像个小傻瓜,不像洛希那样通透,明明跟着兰花姨在庄子学做生意,却一事无成,叹气道,“我没有商人的头脑。”
洛希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立马伸出手托着她那略微婴儿肥的小脸蛋,揉了揉,颇为开心道,“我们家小妮子那么可爱,武功高强,当初不应该以一己之私要你去庄子学生意,应该让你早日接手两院楼才对的。”
“我才不稀罕接手两院楼呢。”菖蒲气鼓鼓的别过脸,活泼可爱的小脸蛋红彤彤。
“好伤心。”
洛希长叹了一句自己偌大的两院楼后继无人,这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菖蒲一筷子拦住了她,“还喝!姑娘身上还有伤呢!”
“真小气。”洛希嘴里嫌弃,却听话的坐好身姿,刚刚揉脸时动作扯动后背筋骨,丝丝痛意,又骂了一句,“该死的冷如霜!”
这话一出,菖蒲再次愁恼挂在了眉头上,回想起冷如霜无故被劫走,“肯定是我留下火折子,才露了馅让人劫走她……”
“不是你的错,何故揽在身上。”洛希深明大义,事情前因后果她也知道,脸色平缓道,“既然有人诚心跟着你找到冷如霜,说明对方能力也不差,是有备而来的。”
菖蒲还是有些忧心,冷如霜就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道上没有任何消息。
唯一线索是在地上的一截衣袖,带着淡淡的降真香,此乃只有皇家所有,天子赐国亲,意味着搜索的范围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会是…徐候的人吗?”菖蒲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是天子要有意讨好的人。”
洛希听到这里,脸色微沉,天子派来张盛与徐候见面,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事,降真香只有皇家所有,天子赐礼,也很正常。
可转念一想。
丽王身边的凝烟也很奇怪,那一日偶然嗅到她身上有降真香,也吓了一大跳。
“姑娘在想什么”
菖蒲看向沉思的洛希,见她一动不动的捏紧手中被盏,“是想起谁了么?”
“没什么。”
洛希忽然一笑,青葱玉指捏起酒盏凑近闻了闻,再看酒色虽清,底层略有浑浊不透,微微皱眉,略有不满,“在京都时去过一次杏花楼,那里的酒才是真的好…”
“那次姑娘还喝醉了。”
菖蒲低声吐槽着,“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裕王抱你回去,你还咬他一口。”
“是么。”洛希闻言,缓缓放下酒盏,“原来我发起酒疯,比他有过之而不及。”
“裕王刚刚在对岸。”
“我知道。”
“要派人监视裕王?”
“我们哪里有这个本领。”洛希不急不躁的看向酒楼四周,熙熙攘攘的酒客中总有一两个固定地方来回走动的人,十分突兀。
她眯着眼。
菖蒲也说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出了端倪,“姑娘,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洛希又小酌了一杯酒,虽然是嫌弃万分,盖不住她爱喝酒的性格,“我们盗了兵符,难逃追责,如今还能大摇大摆的在丽州喝酒聊天,看起来是要被人圈养起来了…”
菖蒲心一紧,当即拔下头钗的暗器,又被洛希轻易按住了手,“莫急行事。”
“姑娘?”
“你要打架是一回事,可要顾着我一个重伤的人呀。”她说的风轻云淡,一点都不着急,劝她别乱来,“我在租来的院子里都被监视那么久了都不急,也不差这一会。”
菖蒲乖乖听着她的话,坐的沉稳,在桌子底下偷偷将几根银针递过去给她。
“菖蒲,再替我去做一件事吧。”洛希见对面即将迎面走来两个陌生人,冷静的让菖蒲附耳过去,小声的低语嘱咐了几句。
听到末尾,菖蒲忽然脸色一变,就见洛希已经率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