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
屋前,篝火已熄,月上中天。
玄澈半蹲在沈星染面前,从她怀里把酒坛子拿出来。
沈星染醉意朦胧,乖乖地任凭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玄澈替她盖好被子,帮她把贴在脸颊的发丝轻柔拨开,静静看了半晌。
起身准备离开时,手被沈星染拉住了。
“玄澈,我有话要对你讲!很重要的……”少女闭着眼,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酡红的脸颊上挂着甜甜的笑。
玄澈静静等了片刻,却再没声息了。原来沈星染是在说梦话。
玄澈宠溺的一笑,把她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盖好,轻声道:“阿染,等我回来!”
走出屋子,小心地掩上门,他仰头望了一眼亮如银盘的满月,自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近乎透明的白玉瓶,内中装着一件紫黑色、手腕粗细、犹自蠕动挣扎的怪物,正是那截将他胸口贯穿、被他一剑剜出的怪藤。
他将那玉瓶翻转,开口朝下道:“你可以回去了!”
那怪藤甫一脱出瓶口,不待着地,便闪电般钻入黑暗中。
玄澈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身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那怪藤快如闪电,在密林深处急速前行,所过之处,林中草木纷纷惊恐地躲避。
怪藤最终停在一株树干粗得如同一面墙的巨树之前。
巨树上粉色花朵开满枝头,层层叠叠接连成片,亭亭如华盖,风吹飘落如雪。整个巨树周身笼罩着幽蓝色荧光,夜色中分外绮丽妖冶。
周围方圆数百里遍地都是粉色花瓣,不见其他任何花草植物。
一个粉衣轻纱、面容娇媚的丽人在树下翩然起舞,裙袂飞扬,带起片片花瓣轻盈盘旋。
“啪、啪”的拍手声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粉衣丽人立刻停下舞步,杏眼圆睁瞪着声音来处,厉声道:“什么人?还不给老娘滚出来!”
一个飘逸挺拔的身影踏着月色缓步走近。来人着一身月白色书生长衫,一张脸俊美清冷,映得满树花海都失了颜色。。
粉衣丽人上下打量着这人,掩嘴娇笑道:“哟,我道是谁呢?竟是老相好!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来人正是玄澈,他并不答话,抬脚将一截蠕动翻滚的断藤踢了过来。
断藤挣扎着爬到女子脚边。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女子轻叱一声,将断藤踢到一旁,再转向来人,挑眉道:“真是小看了你!受了那样一击,居然还没死!”
玄澈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抱歉了!鄙人命硬的很!”
女子围着他转了一圈,换了一副笑靥如花的表情,娇滴滴道:“幸亏没死!瞧瞧这身段、这小模样,死了还真可惜了!不如跟着姐姐,姐姐定会让你舒服的!”
玄澈抬手接住空中飘过来的一枚粉色花瓣,仔细打量道:“传闻月圆之夜,有绝美舞姬于樱花树下翩然起舞,取人性命于无形。今日有幸得见令仙魔两届闻风丧胆的樱千雪,在下也是不虚此行!”
樱千雪呵呵一笑,“小哥哥不光模样生得俊,嘴巴也甜得很,不愧是修仙界第一高门扶余派的高徒!”
玄澈推开她摸上来的手,目光清冷,“你这样的大妖,竟会为那廖清妍收买,大费周章潜入丹霞宗秘境,布阵杀人?”
樱千雪不屑,“哼!那个姓廖的臭丫头算什么东西!我们只是不方便现身,假借她的手除掉目标罢了!正好卖给她义父一个人情。”
“哦?”玄澈淡淡一笑,“不是替人办事,那你们真正的目的是……”
“哟!小哥哥笑起来真好看!”樱千雪媚眼如丝,“咱们都是为着什么人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放着修仙界第一门派的大师兄不当,巴巴地跑到这凡人的世界,蛰伏丹霞宗一年多,不也是对那人有所图谋?”
玄澈被挑明了身份,面上却丝毫没有波动,“看来你们图谋已久!”
樱千雪捋了捋鬓间发丝,媚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也别绕着弯着了。那个叫沈星染的小丫头是个什么身份,现如今,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玄澈眼神微动,“这么说,先前的刺杀种种,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呵呵,是又何妨!放眼仙、魔、人三界,能任意进出这分隔三界的无上结界--无恙之境的,唯有天命圣女!那丫头既然能带你进入这无恙之境,那么她的身份已无悬念!”
樱千雪莹白如玉的手臂自身后环上玄澈的肩膀,如蛇般钻到他的左胸口,摸在他昨日被怪藤贯穿的位置,冷笑道:
“她就是这一任的天命圣女!虽然这些年,她隐藏得很好,装得资质平庸、无所作为,但是终究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玄澈一个转身,从她的手臂环绕之下脱了出来,冷冷道:“仙魔两界曾有协定,任何一方不得扰乱迦南大陆的秩序,你们这是要破坏协定吗?”
“协议……是那位魔尊定的,他已……不理妖魔界之事数百年!”樱千雪说到魔尊之时,似是极为忌惮,语气不自觉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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