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嫂最缺钱了,这会看到地上公爹算出这笔钱,忍不住开口:
“爹啊,这笔钱,属于我们公家吧,到时候分家的时候……”
杨父抬头看了一眼她,在看向其他的儿子,开口道:
“你们三个怎么说。”
杨清杰想起没归家的媳妇,缩了缩脖子,憨笑道:
“我…我都听爹的。”
杨父恩了声,问杨清刚:“阿刚你呢。”
杨清刚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磨磨唧唧道:
“我也…我也觉得算公家的比较好,每天那么多鱿鱼大部分都是跟我们大船的收,大不了本钱从出海的大船分呗。
现在又没分家,大部分都是一家人帮忙的,后期和村民收鱿鱼干也事多,阿瑶和阿桦又忙着出海,其实…也没帮啥吧。”
杨父照样恩了一声,问向杨清桦:“老四,你觉得这钱要充公吗?”
杨清桦直接道:
“我听阿瑶的,她说不行就不行。”
杨父收完意见,也不问童瑶,直接下决定:
“你们的意见很好,但是我是一家之主,我不听,你们也知道,分家后,我和你们娘,甚至阿公阿嫲都跟老四一家,别看他们两口子现在挣的钱不少,可养四个老人,一个儿子,压力比你们都大,你们也别装可怜,这么多年你们的家底,到底有多少,你们自己清楚。”
杨父说完,看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一眼,两个儿子没啥表情,愣神听着。
再看低头不断绞手的二儿媳妇,他呵了一声。
最后才看向头昂得高高的童瑶,嘚瑟的样子,让他眼睛疼。
童瑶可太爽了,本来她还想在最后开撕呢,想不到公爹直接出手,美死她咯。
杨父别过头再次强硬开口:
“本来我不想说,可你们也知道老大媳妇,回娘家那么久,没有童瑶开口,绝对不会让她回来的,你爹我原本对你们三个儿子一碗水端平,架不住当初说分家的时候被两个儿媳妇嫌弃,还踢来踢去,有句话叫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这鱿鱼生意的钱都归阿桦,老二媳妇你帮忙,就给你和之前一样的工钱,不愿意干拉到,反正村里大把人,你想自己干也行,自己去找买家。”
“对了,船是我的,能给你们两个儿子用,也可以收回来,你们不服气可以出去单干,我不拦着。”
杨父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
他作为父亲,一万个希望家里的儿女能团结,和睦,互帮互助。
可钱啊,确实是好东西,但有时候又是个毒物,有些人还没拿到,光闻着味都能毒得面目全非。
血缘亲戚在他们眼里不如钱来得实在,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种人,这种事发生了太多,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为了活命、金钱、利益背叛出卖亲人的数不胜数。
旧社会走过来的人,最能清楚当初的动荡。
阿公和阿嫲红着眼,佝偻着身子坐在凳子上,不曾言语。
杨清杰和杨清刚也确实被老爹的话伤到心,甚至心里有一丝嫉妒杨清桦。
可当他们看到眼眶发红的父亲,默默擦泪的母亲,那点嫉妒消失不见,整颗心都是对父母和阿公阿嫲的愧疚。
杨清杰握了握拳,上前跪在杨父面前:
“阿公阿嫲,爹娘,你们别伤心,以后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儿子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她要是还这样,我就和她离婚。
娶妻娶贤,如果她愿意改,我多教她,阿桦和童瑶比我们有担当,有孝心,我以后多跟他们学习。”
杨清杰也有儿女,还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老了,也面对和爹一样的情况,他会不会偏疼小儿子,他想,他也一样会的。
人就是如此,谁对我好,我会对他更好。
杨清刚脑子一直是三兄弟中转得最快的,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紧着着也跪在杨父面前:
“爹,我错了。”
其他的不用多说,杨父就能知道二儿子说的错,是什么错。
杨二嫂意识到自己开头的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是再这么贪心下去,最后的下场也如大嫂一样。
杨二嫂恨不得自打嘴巴,怎么会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跟着跪在杨父身前,流着泪低头道:
“爹,我…我也错了,怪我一时糊涂。”
杨父一滴泪最终冒了出来,他快速的侧头擦掉。
杨母走到三人身前,扶他们起来,哑声道:
“好,好,你们三兄弟,还有妯娌之间要好好的,不求你们别的,就求别有小心思,有劲一起使。
记住了,付出,一定会有回报,别看阿桦两口子现在赚得多。
但是她们付出的也不少,同样是出海,她们自己掏腰包买船,鱿鱼干也是她们拿出那么多的本钱,万一亏本了呢?谁又替她们还。
人啊,要知足常乐,珍惜手里有的,别想他人碗里的。”
童瑶被大家感动了,尤其是杨母这番话,简直是她两辈子听过婆婆最有质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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