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率队抵达的第二天,莽古尔泰从大营中抽调出三千精兵,在距离白城子东门不足两里远的地方,设置了一座新营寨。
而后让这三千精兵,在营寨周围日夜不停的擂鼓吹号、摇旗呐喊,并不时做出攻城的架势,以惊扰城内的天威军将士,让其无法好好休息,疲乏其力。
与此同时,又抽调了一批汉人奴隶兵,在新营寨内挖掘地道,两条在上、一条在下,全都通往白城子。
………
崇祯六年—十二月初六,阴天。
白城子内部。
午夜时分,为了保持足够的精神和体力,除了负责守夜的将士,其余的人都用棉花团堵住耳朵,分别躺在城楼、箭楼,藏兵洞内休息。
休息是休息,却是甲胄不脱、兵器不放,这样一旦出现情况,可以随时跳起来厮杀,将来犯之敌击退!
项玄武没有休息,而是全身甲胄、手提长刀,带着一队亲兵在城墙上来回巡视,提防有意外情况发生。
正巡视着呢,一名负责守夜的队长跑了过来,抱拳行礼道:“启禀将军,卑职负责监视的十几口大缸中有声响传上来,下面似乎有人在偷挖地道!”
“哦,你负责监视那边的大缸?”
“东城墙下面,第十六至第三十口大缸归卑职的小队负责监视!”
“走,看看去!”
事关城池安危,项玄武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亲兵们下了城墙,来到埋大缸的地方,而后趴在地上认真聆听。
“锵……锵……锵!”
果不其然,有挖掘沙土的声响传上来,说明下面有人在挖地道,而且已经距离城墙根不远了。
紧接着,又有一名负责守夜的队长报告,自己负责监视的十几口缸当中,同样传出异样声响。
项玄武过去聆听,结果和之前的情况一样,下面有人在挖掘地道。
这下全都清楚了,女真人在东门外设置一座新营寨,又是擂鼓吹号、又是摇旗呐喊,其实都是虚的,目的是吸引天威军将士们的注意力。
而正在挖掘的两条地道,才是女真人的杀招。
一旦地道挖通,女真人就能潜入城内,而后大肆破坏,再来一个里应外合,那样的话白城子就危险了。
幸亏发现的早,可以将其破坏掉!
“来人啊,立刻准备绳索、箩筐、铁锹、铁镐和洛阳铲,再顺一百人到城墙外面,把两条地道全都破坏掉!”
“遵命!”
在项玄武的安排下,一百名士兵坐在箩筐里,用绳索顺到了城墙外面,而后分成了四队。
其中两队人,手持锹、镐到护城河边上挖沟渠。
另外两队人,用洛阳铲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两条地道的准确位置和深度,而后挖掘上面的沙土,很快便挖出了两个大坑。
快要挖到地道时,两队人同时停了手,与此同时,两条沟渠都挖好了,护城河水顺着沟渠流到了两个大坑中。
接下来,两队士兵全都手持洛阳铲,对着坑底一通的猛戳,很快就把最后一层沙土捅破了。
“咕嘟……咕嘟!”
大量的河水向下猛灌,全都灌进了两条地道中,至于正在挖地道的人,结果不言可知!
做完这一切之后,士兵们坐着箩筐,又回到了城墙上面。
眼见两条地道全都破坏掉了,项玄武长出一口气,而后带着亲兵们继续巡视,确定没有别的问题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东门正上方的城楼内休息。
城楼内灯火通明,有一人正在闭目打坐,正是化身为三痴方丈的袁崇焕,听到有人进来了,立刻睁开了双眼,目光炯炯有神,充满了睿智之色。
“阿弥陀佛,项将军,老衲听说女真人在挖掘地道,想要潜入城内?”
“不错,幸好被负责监听的士兵们发现了,而且我已经安排人手出城,将两条地道都破坏掉了,大师不必担心!”
“阿弥陀佛,项将军不觉的这件事有点蹊跷吗?”
“蹊跷,大师的意思是?”
“以老衲之见,莽古尔泰有勇无谋、不足为虑,那个宁完我却是阴险狡诈、极其善于谋略。
这种挖地道的办法,是个人就能想出来,宁完我若是用计的话,绝不止这点小把戏,还望项将军小心防备才是!”
“方丈大师的意思是,这两条地道是障眼法,是用来麻痹我等的,实则暗中另有杀招?”
“不错,老衲正是此意!”
“那依方丈大师之见,女真人的杀招是什么?”
“杀招是什么,老衲现在还猜测不出来,不过嘛,既然是杀招,那就一定是冲着要害去的,项将军务必要小心防备!”
“要害吗?”
听了三痴方丈一番话,项玄武低头沉思起来,白城子的要害是什么呢?
粮草库、火药库、兵器库、水源……这些都是要害,无论那个受到破坏,白城子都难以坚守下去!
而要想破坏这几个地方,就必须进入白城子内部才行。
城防坚固,严防死守,女真人要想进来,除非是飞天遁地才行。
女真人不会飞,那就只有遁地了,可是两条地道都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