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如今见了面,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一剑宰了范人杰,出一口恶气!
不过嘛,在商队启程之前,薛财神就反复叮嘱过女儿,万事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说白了,就是为了买到物资,救济灾民,那怕有天大的怨仇,也不要和范家父子翻脸,并要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关系!
因此上,薛瑾瑜紧咬银牙,强压怒火,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举动。
另一边,范人杰快步上前,叉手行礼:“瑾瑜,好久不见,愚兄甚是想念,之前的事情全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请听愚兄详细道来……”
范人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大概意思是,自己手下有一个王管事,因为办错了事情,受到了自己的责罚,于是王管事怀恨在心,图谋报复!
之后王管事见到范、薛两家关系和睦,且有联姻之意,于是想出了一条毒计:先暗中收买了癞皮狗—李彪,再通过李彪唆使薛玉林下毒……最后将脏水泼到范人杰头上,破坏范、薛两家的关系,从而达到报仇的目的。
对于下毒之事,范人杰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回到山西之后,才偶然发现了事情真相,勃然大怒之下,已经将王管事处决了,正准备找个机会,亲自到薛家将误会解释清楚,不想薛瑾瑜来了,正好趁此机会,将两家之见的误会解除。
……
范人杰说了很多,拼命的洗白自己,将责任全推给了那位已经死掉的王管事身上,说到情深之处,还泪眼婆娑的发了一阵毒誓,自己觉悟害薛家之心,请薛瑾瑜一定要相信自己。
薛瑾瑜信吗?
如果是一年之前,天真尚存的薛瑾瑜或许会相信的。
至于现在,经过秦锋的一番调教,薛瑾瑜早已心智大开,根本不信那些鬼话的。
虽然不信,可如今这种情况下,又不能直接翻脸,只好点了几下头,违心的说了几句相信的话,从而缓和关系!
眼见双方关系缓和,老狐狸范永斗再次发话了:“哈哈,既然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了嘛,范、薛两家门当户对,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若是能结为姻亲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哈哈!”
范永斗用开玩笑的口吻,提出了第二个条件,就是范、薛两家联姻,说白了,就是让薛瑾瑜嫁给范人杰,而后一点点的吞掉整个薛家!
……
两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怎么办?
不答应,就没法从八大晋商手中买到物资,就会饿死很多百姓。
答应了,等于割肉饲虎,早晚被吃个干干净净!
既不能答应,又不能不答应,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拖!
“前辈所说的,的确是金玉良言,晚辈受益匪浅,不过嘛,其中牵扯太大了,晚辈年轻浅薄,不敢擅自做主,待询问过家父之后,再回复前辈如何?”
“事关重大,的确需要好好商议一下,不急,不急,哈哈!”
……
“多谢前辈款待,晚辈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访!”
该说的都说了,又闲扯几句之后,薛瑾瑜起身告辞,带着众人返回城外的客栈中。
另一边,薛瑾瑜等人刚刚离开客厅,范永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换成了一脸的阴毒之色,两只眼中更是寒光四射,杀气起伏。
这才是范永斗的真面目,一只善于伪装、心黑手狠、诡计多端的老狐狸!
与此同时,范人杰凑了过来:“爹,我的那番解释,薛家人会相信吗?”
“哼,信不信并不重要,只要双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还有你,太没有稳重气了,下毒的事情无凭无据,根本不用心虚的,结果人家送来一套紫砂茶壶,就吓的你连夜逃离了绥德城,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吗,真是蠢货!
当时那种情况,你就该继续留下来,如此才能洗脱怀疑,记住了,偷钱脸不红,杀人心不虚,如此才能成就大事!”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吸取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依父亲之见,咱们开出的两个条件,薛家人会答应吗?”
“呵呵,如何苛刻的条件,薛家人自然不愿答应了,不过局势如此,就是再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范永斗很自信,因为有足够的理由!
要知道,如今陕西一带饥民遍地,急需要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救济,而陕西本地的社会生产破坏严重,自给自足是不可能的,只能向外省购买了,途径有三条:
一是四川,天府之国,物产丰富,自古就是有名的大粮仓,而且大量种植桑树,各种纺织品驰名四方。
问题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四川的粮食、布匹虽多,想运出来却是太难了,尤其是北上的必经之地—汉中府一带,流寇多如牛毛一般,重要道路全被截断,基本上无法通行。
二是江浙,江南之地,鱼米之乡,论起富庶程度来,更胜四川一筹不止。
问题是,陕西、江浙距离太远了,物资运输困难,成本太高,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河南地区也不太平,频频发生民乱,道路同样难以通行。
三是山西。
山西的粮食产量是无法和四川、江浙两地相比的,不过也还算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