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闻言,浑身发冷。
宋清荷的神色有些僵硬,“沈美玲,过去的事情,跟薇薇没关系,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你这个样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沈美玲嘲讽一笑,“也没几天好活了。”
沈美玲松开手,余薇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向宋清荷。
宋清荷握住她的手,待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着急地问:“薇薇,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看着她眼中的关切,余薇的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
宴廷嵩将宋清荷抱到了车子上,余薇跟了进去。
这是栋废弃的别墅,里面荒草丛生。
沈美玲走到宴廷嵩身边,“宴董的爱真叫人刮目相看,就是这间小小的地下室,你爱的女人,被关在里面,一直到生下余薇……不,她不该姓余,她应该姓祁,文或者姓……”
“沈美玲!”宴廷嵩打断她的话,神色冷漠,“文洲可以救你一次,不会再救你第二次,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反正要下地狱,不介意多你一个。”
车厢里。
宋清荷拿出医药箱,要帮余薇消毒,处理伤口。
“我自己来吧。”
余薇想要拿过东西,宋清荷摇摇头,“伤在脖子上,你不好处理,我帮你。”
看着余薇憔悴的样子,宋清荷满眼的心疼,“薇薇,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是身体最重要,文洲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宋清荷将那些血清理掉,又用棉签帮她消毒,脖子上一阵疼,余薇红了眼眶。
宋清荷动作温柔地帮她消完毒,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车厢里很安静,余薇却不断地想起沈美玲说的那些话。
她靠在窗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头一片茫然。
“薇薇,如果你不介意,今晚跟我回半山别墅。”宋清荷心疼地看着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余薇想到她在婚礼那天已经有咳血的症状,眸光暗了几分,“好。”
回到半山别墅。
余薇先帮宋清荷把脉,然后帮她针灸。
宋清荷大概是累极,治疗中已经睡着,余薇看着她苍白消瘦的面颊,想到照片上那个明艳照人的女人。
又想到她经历的一切,余薇遍体生寒。
她从房间出去,宴廷嵩示意她跟自己到书房。
“余薇,这里有我之前答应过你,会对外公开的澄清声明,证明我们不是父女。”宴廷嵩又指向另外一份文件,“这里还有一份股权赠送协议书。”
余薇的视线落在那两份文件上。
“文洲留给你的股份,加上我给你的这些股份,你将会是宴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第一大股东?余薇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文洲已经不在,如果你成为我名义上的女儿,对你将来管理集团会更有益处。”宴廷嵩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我想这也是文洲希望我做的事情。”
余薇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什么第一大股东,什么管理集团?
“我对管理你的集团没有任何兴趣。”余薇转过身,想要离开。
宴廷嵩冷声道:“如果你不喜欢管理集团,我可以为你聘请职业经理人。余薇,当你拥有了绝对的权势地位,没有人会再去在意你的出身。”
余薇眸光动了一下,宴文洲,这就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吗?
谁告诉你,我在意的是这些东西?
“就算他已经离开,我也不希望我跟他的过去背上那些不堪的东西。”余薇下意识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希望宴先生可以按照约定对外发布声明。”
从书房离开,余薇神情疲惫,她走进客房,闭上眼睛,眼前仿佛还能看到他的样子。
泪水又无声地落下来。
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余薇心口一阵刺痛,她无法想象宋清荷是怎么在那里生活,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生下她。
她几乎可以肯定,在得知怀上她的时候,宋清荷会有多么的厌恶排斥。
她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宋清荷对她的那份母爱来源于她骨子里的善良。
余薇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枕头里,压抑地哭了起来。
她明明没有犯任何错,却觉得自己罪无可恕,因为她存在的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不知道哭了多久,余薇累到无力,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温柔地帮她擦拭着额头,余薇本能地握住那只手。
“薇薇。”有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宴文洲……”余薇睁开眼睛。
宋清荷坐在床边,温柔地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薇薇,今天天气很好,陪我出去转一转,好吗?”
昨天还在下雨,今天已经艳阳高照。
余薇将宋清荷推进后院的凉亭里,昨天下过雨,草地上泛着一股潮气,有些闷热。
宋清荷歉疚地看向她,“如果不是我这样贪心地活到现在,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只是想要活着,怎么会是贪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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